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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站在包廂的陰影中,緩緩抬頭,眼裡浮現出突出的血絲。
他忽然轉過頭,定定的看了眼徐志剛、司朗二人。
「哐當——」
徐志剛已經有了預感,扶著桌子站住,他身邊,司朗卻驚恐的險些跌倒,脫口而出:「爸……!」
不顧所有人驚駭地目光,陳光明在秘書的陪伴下穿上外套,一舉一動都遲緩、疲憊,司朗再也顧不上在外人面前掩藏身份,快步走上前來,祈求能跟他一起離開。
陳光明冷冷的盯著他,眼神陰鷙,都怪這個不省心的女婿,是他一定要進《人生如歌》,是他對葉嘉不滿,是他要求踢葉嘉出組——
暴怒之下,陳光明卻想到了女兒的臉,他精明一輩子,在宦海浮沉一輩子,臨到退休,竟被雁啄了眼睛。
一陣疲憊感突然襲來,他閉了閉眼,好像一下老了十歲,轉身離開,「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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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君悅酒店。
數層台階之下,一輛黑色賓利隱沒在樹葉柳條下,看樣子等候多時。
梁特助識趣的帶著法務部的人員們坐車離開,郝悅也被安排了司機,送她回住處。
臨走前,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夜晚沁涼的空氣划過肺腑,「葉嘉,我走了。」
「嗯,後天見。」葉嘉看她。
郝悅也彎唇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謝了,讓我好好出了場氣。」
她坐上眼前駛來的車,對葉嘉招招手,「彭明明他們那裡你不用管,等塵埃落定了再跟他們說。你知道的,他們腦子不好,我怕他們聽說這個消息以後暈過去。」
葉嘉失笑,「好。」
載她離開的車子很快消失在眼前。
葉嘉回過頭,賓利車也在示意中,慢慢在他面前停下。
他拉開後車廂門。
座椅中,沈知韞側頭看他,深邃溫和的眼眸掩映在黑暗中,眼底浮著淺笑,伸出一隻寬大溫暖的手,牽住他,引他上了車。
車廂前後的擋板早已升起。
沈知韞將他摟在懷中,溫熱的呼吸逼近,輕撫過臉頰、鼻尖,他漆黑的眸中映出葉嘉微微放空的臉,有些笑意,吻了吻葉嘉的眼睛,「在想什麼?」
「嗯?」葉嘉回過神,半倚在他懷中,薄肩抵著沈知韞的胸膛,被溫厚且充滿安全感的氣息包圍,「沒想什麼,其實去之前我有很多話想跟他們說,結果見面以後一看他們的臉色,就沒什麼說話的欲望了。」
他即便不說,沈知韞也猜得出來。
在知道葉嘉就是華騰那位深藏不露的葉總後,陳光明這樣的人精哪裡還會硬碰硬,討好、拉近乎、恭維,這些在職場上鍛鍊出的變臉能力,葉嘉初出茅廬才一年,自然適應不了。
沈知韞安撫的拍著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捏著葉嘉的指尖,力度很輕,溫柔而舒緩,一點點放鬆著他緊繃的肩背,「別怕,嘉嘉。」
他啄吻著葉嘉的唇瓣。
葉嘉也仰起頭,主動張開口,容納他略帶力度的含吻。
熟悉的氣息充斥在鼻尖,咬著柔軟的舌尖不放,疼愛卻又戲弄的舔舐,葉嘉從嗓子裡溢出一聲悶哼,有點想躲,整個人卻完全陷在沈知韞的懷中,動彈不得。
他被親了很久,眼眶潮濕,難受的垂下眼睫,額頭沁著薄汗。
沈知韞泄出些沉沉地笑聲,在這樣溫情的吻中,告訴他:「這樣的人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他們會討好你、奉承你、拉攏你。」
「……我該怎麼做?」葉嘉抓著他的領口,眼中有些迷茫。
沈知韞眼睛深邃,似若無邊的夜色,他握住葉嘉的手,緩緩道:「就像交朋友一樣,有些人入得了你的眼,你就跟他們來往,朋友之間幫點小忙無可厚非。」
「有些人不得你的喜歡,那就不必深交,更不必來往。至於情面上過不過得去,那是我該考慮的事,」看著葉嘉認真做起筆記般的姿態,沈知韞無奈笑起來,忍不住又俯下身,含笑親了親他:「嘉嘉,說這些的用意,是希望你能知道,你永遠是自由的。」
「我的身份不是束縛你的枷鎖,」他語氣溫和,「也不需要你承擔什麼責任。如果有一天連讓你痛快活著的本事都沒有了,那我也該趁早下台了。」
葉嘉聽的唇瓣翹起,「聽起來還會有很久。「
「說這麼多,就記住最後一句了。」沈知韞好笑的揉他的頭髮。
「都記住了。」葉嘉眼眸清亮,內心滿溢著某種飽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