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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人,婷婷如初开兰草,袅袅如天边红云,虽然此刻仍然低垂着脸,可是她手里的裙带已经被手指搅得几乎要断了!周围萋萋长草摇曳中露出星星点点散落在泥土中极细小的粉绿色小花,无声哆嗦着肩膀抖动在瑟瑟寒风中,坚强地盛开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就像她!
“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还是腿伤好了,头不烧了,之前的所有痛楚就统统忘掉了?”明明告诫自己不发脾气,可是一对上少女的沉默,他心底深处的怒意就不受控制地如挣开了铁链的猛兽般咆哮着从身体里涌出。
对,你说得能不对吗?少女心底大叫,想跳起来反驳,可是却找不到理由。没错,大清朝的时代束缚了女人独立天地之间寻找自我的所有权利,可是若当真要自己去学四福晋那拉氏那一套,还不如去撞墙。忽然想到那拉氏房间里摆放的那本《女诫》,小蝶头皮登时发麻。女人,可笑的女人,在这个朝代一直是作为男人附属物而存在的,没有属于自己的欢乐,而是完全蜷缩在儒家道德家们的条条框框和时代相传的规范中,从父从夫从子,完全遵从男人即使愚笨的意见,自打出生的那天起就被贴上了歧视偏见的封条。
被自己压抑的想法给窒闷得快要无法呼吸,少女觉得再待下去女扮男装乔装出府逛书斋的事情说不定就要暴露,连忙站起身,抬头看了看男人,正要编个借口离开,却恰逢遇上男人探寻的眼神,脸颊不由得生出两朵红云,转过身沿着石桌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脚下那一汪冒着热气的池汤发呆,纳闷自己为什么要脸红。
年羹尧瞧得心神荡漾,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块一般不由跟着她细碎的脚步,站到少女背后,只听她愣神看着缥缈的热气半晌,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很轻,却叫他听得心碎。从背后搂住她盈盈细腰,否定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既然这么喜欢看书,那就看吧。只是,下次买书陪你的人不再是春香,而是我。”说完,将嘴唇靠近了她耳边柔软的碎发,吸进专属她的幽香。心底暗想,下一次,我也一定能找出那个叫你心动的男人。
☆、CHAP 21 深情深几许1
琵琶湖温泉入口的朱漆大门紧紧关闭,高大耸立两边的石狮张牙舞爪威严冷峻地代表着里边人不可一世的尊贵,石狮头顶各悬挂了一个硕大的大红灯笼,此时,已经在漆黑的夜里闪烁出耀眼的光彩。
大门两边各自栽着高直的银杏树,铺天盖地的灿烂黄色此时也被黑暗淹没。树下片片飞舞的扇形叶片厚厚散落在干燥的泥土上,使得踩踏住它们身体的那匹“的卢”马抖动着脚蹄,却听不出多大的动响。的卢的主人干裂着嘴唇,回首来路,被缰绳勒出两条深深印记的双手保持着两个时辰前的动作,若不是他口鼻中忽闪出得白气,银杏树上偶尔停落的一只猫头鹰几乎以为他只是个雕像。
“别出了什么事耽搁了?”岳暮秋心底泛起了嘀咕,对来人的担忧深远的程度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疲劳和饥饿。爷就是那种人,那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魅力的人。或许魅力这个词不怎么适合,可是岳暮秋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主子十四阿哥胤祯。
他已经不仅仅是主子,更是朋友,是兄弟。这种亲密的感情不是和十三阿哥胤祥快马扬鞭、逞刀持剑、光着膀子比肩摔跤哥们儿似地友情,而是更深的,深入骨髓的爱戴。打从心底的钦慕。胤祯虽然对着自己也发脾气使性子掼东西,可是已经没有比这么再让人感到快乐的了。当然不是自己有受虐的倾向,而是自小以来,自己已经成了十四爷最最亲近的人。一次他喝醉发梦时曾说,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不是阿玛额娘,不是冷脸的哥哥,而是小岳子你。虽是梦话,却是真话,自己当时有没有流泪已经不记得,可是以后每每只要想到这句话,岳暮秋总会觉得鼻子发酸。
想到他俊朗的眉眼,想到他生气时六亲不认的野蛮,想到他近来茶余饭后对着一块手帕淡淡的哀愁。曾经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去年羹尧的府邸找人?
他却给了自己一个冷漠的微笑,不,那简直不能算作是笑,只是简单机械地抽动了两下嘴角,眼里的冰霜足够冻死人。她哥哥是四爷的人,我并不想惹麻烦。
麻烦?哪儿来的麻烦?你是皇子,谁又敢找你的麻烦?当时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却在他深深的注视中缩了回去,事后想了半天,又咨询了下方不染,方苞的外孙,当朝最年轻的翰林学士,才隐隐猜测出爷所谓的麻烦。是八爷九爷他们在意的目光和不满的态度吗?是同母亲哥哥胤禛刻薄的眼神吗?还是众多始终犹豫着不知该跟在哪个阿哥身后站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