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页)
“对了,我妈妈拿了一些干果过来,很好吃,我放在茶几上的果盒里了。还有一包蜂蜜,我泡一杯给你尝尝。”
她急冲冲走进厨房,抽了一根筷子来敲蜂蜜,拈了一小块在温水里,看它慢慢化开,变成琥珀色:“香极了,卓正扬,你……”
卓正扬跟在她身后进来,从冰箱里取了一瓶蒸馏水。一边拧着盖子一边走回客厅。
“文件袋呢。”
她想他真是有些不妥。若是平常,以她的冰雪聪明一定能估到不是工作的事情——他向来公私分明——而是薛海光说了些什么,但是沈玉芳才跟她闹了一场,磨钝了她的灵气。她将蜂蜜水放回流理台,怔怔地看着他在茶几边坐下,喝着凉水。他又问了一遍,她才哦了一声。
“我放在床头柜了。”
她便去拿;卓正扬低头喝水,一股寒气侵入四肢百骸,他剧烈地咳了起来;他听见她走进卧室,又走出来,一个棕色的牛皮袋被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她坐在了他的身边,许是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便也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又伸过来,环住他的腰,他转过脸去看她,恰巧对上她一双盈满爱意的眼睛。
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却没有接吻的冲动。他错开目光,又喝了一口水。薛葵晓得不该问。问一个情绪低落的人你怎么了,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举动。
“我去写信,你一个人待会儿?”她柔声道,“我刚刚洗完澡。如果你……”
她没说完,立刻发觉自己也太露骨了一些,羞红着脸想要站起来;他的确是闻到她身上有股柠檬的清香,是新浴液的味道。
甫一离开,他就牵住了她的手,她的食指指尖上还有一块墨迹;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只是更紧地缠绕住她的手指,隐隐用着力。
那意思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脸上——不要走,陪我坐一会。
她拢了拢半干的湿发。她的头发生得极快,自他们交往以来就没有铰过,现在已经披肩,扫得她脖子冰凉地发痒。
她温顺地坐回他身边,蜷着腿,尽量地靠近他,什么也不说,就坐着,抱着,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你我都有仰望爱人的时候,爱到极致原是这样卑微。为了他可以飞蛾扑火,万死不辞。沈玉芳骂了她,伤的她体无完肤,几乎就要相信自己是母亲口中那个龌龊淫乱的女儿。沈玉芳又叫她分手,她晓得母亲因了她生出极重的自卑感和无力感,正因为这样,才口不择言——她都知道,也能明白。
只是和何祺华,和卓正扬,那是完全不同的,旁人不了解,她一个人明白也够了!全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弃这段感情,那就是卓正扬本人。
她依偎着爱人坐在这极寒的夜里,心便一点也不痛了。但在卓正扬这边,却是一阵紧似一阵地发冷——她从不吝啬这温柔的肢体触摸,可是心却离得太远。他想起小时候玩磁石,不小心掰断了,断裂的两头之间便产生极大的斥力,追着拼上去,它只会逃,只会逃,怎么也无法还原。
他摸着她的头发,薛葵有些不舒服,说了一句“湿的,别摸,冷。”他的手滑下来,落在她的腰侧,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明天元旦。想去哪里玩?”
“没安排。”她摇摇头,“我不过元旦,街上总是人挤人。”
“就呆在家里?”他咨询她的意见,“自己做饭吃?”
“好呀。”她低语,“我会煮泡面,你会蒸鸡蛋,至少饿不死。”
“那二号呢?”
“二号要上班啦。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你答应过我留下来,不走了。”
“总不能把膜片钳搬到你家吧?”她吃吃地笑,“笨笨。”
她莫名地兴奋起来,叫了他几声笨笨,仿佛终于给他找到了个爱称;他想她是不预备走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留下来。薛海光的消息至少落后了一个月,他不知道已经换了天地。
诚然,听到她要出国的那一刹那,他是觉得整个天地都坍了;仿佛回到十二年前,兴致勃勃地赶回家去过元旦,结果迎接他的是父母离婚,母亲拖着旅行箱远走天涯的残酷;十二年来,任何突发事件都不能再伤害他,直到这一次。
她居然要离开。
他脑袋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不讲清楚不许走。不,讲清楚了也不许走!
巴措载他到了成都,双流机场因为跑道积雪太厚而关闭,他一定要回到格陵,于是弄了架先往北京中转,可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