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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当初王候公子不嫁,却嫁与一个小小的卖货郎,与老爷一定是有真感情的,也一定经过激烈的抗争,这从这么多年来,太太与娘家 很少联系就看得出来。老爷也曾承诺终此一生只有太太一人,可最后他却背弃了这诺言。
太太,从心底讲大概是个浪漫专情的女子吧,在这个的打击之下才变成那种淡的性子,每天沉浸在花鸟鱼虫的虚幻世界里,大概被打击得心如枯槁,那份伤心 ,肯定痛彻心扉,对老爷也肯定恨入骨髓。可是当她有一点发现她恨错了人,这样的打击,哪个女人受得了?半生的岁月,一去不回的青春呀,却原来都用在憎恨一个爱她的人的身上。
“假如沈老爷的性格突变是为为被逸山王胁迫,对你们不好也是为了保护你们,那大家可就都误会他了。”她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他的心得多痛呀。现在,如果逸山王真是换了脸,那么沈老爷可能。。。”
一席话,四个人都愣住了。
“澜二,澜二!”沈沅满脸痛楚地摇摇头,“我们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普通货郎吗?为什么那样朱民,会被当时名动一时的才女母亲喜欢?而他为什么会招惹上逸山王?他真的有苦衷吗?他又是什么时候死的?那个混蛋逸山王既然换了他的脸,就不会容他活着。他。。。他尸骨。。。现在在哪儿?”
“终有结果的。”沈澜站起来,面无表情。可他越是这样,越证明心里痛得有多深。
“天色不早了,皇上不能泡这么久的澡。不如皇上到太太那里吃晚饭,晚上就留宿在广武字,反正皇上之前 经常做这样的事。”沈澜说。
而直到此刻方初晴才明白,沈沅经常来沈府不是为了梁竹月,不是贪玩,而是要看母亲。可惜他只能以皇上的身份,看着自己的亲娘却不能相认,年喜新厌旧 自己的亲娘因为丧子而伤痛却不能讲出实情,还得摆出为君的模样来,半点情绪不能暴露,那滋味,只怕是很难受的。
人道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而沈府,真是处处可怜人,从大到小,没一个幸免。可这些悲惨的事全是由那个逸山王老混蛋一手造成,他为了一已私欲,伤害了太多人,不知要怎么死才能弥补!
“这样也好。”沈沅应着,看了方初晴一眼,“但青儿过广武字那边去只怕要易容了,朕听说那个叫青衣的丫头是易容圣手,不如就弄成小德子的样子,他们的身量差不多。至于小德子就交给田七和陈皮了,朕贴身的四个人虽然不知道朕是西贝货,但却是十中忠心的。”
“是。”景鸾应答。
沈澜僵直地站在那儿,似乎肩上扛着山一样,明明脊背挺直,却好像疲惫之极,好半天也不动。直到他听到景鸾的声音,才大步走出浴房,跟谁也没说一句话。
到这个时候,景鸾也不担心二爷的行为会触怒君王了,因为他们是亲兄弟。
不是皇家出身,共同经历了太多生与死,所以这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破坏的。就算为了心爱的人,也不会反目。只是,这兄弟二人之中,终有一人会伤心的。
他景叹着,望向站在那儿挣扎不已的方初晴,却见她双手紧握,咬着唇,显然也很为难。可这为难不过持续了两秒,她就箭一样冲出去,流心院不大,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所以方初晴很快就追到了沈澜,叫他站住。
“你。。。你不要太伤心。”她本想说:你不要不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样。
沈澜停下脚步,背负着双手,望向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苦涩地道,“我不伤心,因为我爹也不会为我伤心吧?我是他预料之外的儿子,特别是因为我与我亲娘的存在,使他和太太的感情遭到了破坏,不管他是不是被迫,我总是那个替罪的人。从前,他从没正眼看过我,为此我很恨我亲娘,因为是她不省事,亲自吵上门来,硬赖到府上,得了个姨娘的名分。我一直恨她,因为她令我蒙羞,四处遭人白眼,还因为她举止粗俗,地位低贱,伤害了那么善良的太太,妄图得到沈家的家产。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年她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的将来,我渴望的人鄙视我,我轻视的人却是真正爱我的,你说可不可笑?”
他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一下,却比这世上最痛苦的哭泣还要痛苦一万倍,“所以不管老爷有没有死,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伤心。因为。。。他生我出来,却憎恨我,让我从小孤单孤单寂寞,好像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而且,他还亲手杀了那个真正爱我的亲娘。你说,我为什么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