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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领路的宫人踏入这兰若宫中,这宫此时竟如兰陵宫一般开满兰花,入门便兰香扑鼻绕身,远远的即见一人正立于那九曲玉带桥上,衣裙飘飘,仿如兰中仙人。
“王,凤姑娘已到。”那名宫人走至桥前轻轻禀报道。
“嗯。”
桥上之人随意挥挥手,然后转身移目向她看来,那一剎那,凤栖梧不由一震,手几端不住茶盘,这个人是谁?她是风夕吗?
那长及膝部的黑发是风夕的,但此时这黑发的发尾被一根以银线绣着双凤的白缎束住,而头上挽着简单而高雅的流云髻,横戴水澹生烟冠,斜簪彤云珊瑚钗。那衣是风夕钟爱的白色,却已不是那袭简陋的白布衣,那是山尢国进贡的雪绮罗,领襟、袖口的龙纹,裙摆的凤翼,腰间的玲珑玉带,让这一袭白衣那样的华贵雍容。而那张脸,是熟悉的,可脸上的神情却是陌生的,那样的高贵而端庄,便是嘴角的那一丝浅笑也是无比优雅而矜持……这是谁?
“凤姑娘,好久不见了。”惜云看着眼前的丽人,依然清冷如昔,依然美艳如昔,怔怔的盯着自己,或是有些诧异这个陌生的自己吧。
她不是那个狂放任性的白风夕,白风夕绝不会唤她凤姑娘,她应该是高声叫嚷着“凤美人!栖梧美人!”,白风夕也不会有这样含而不露的浅笑,她应该是纵声大笑,笑可达九天之上……眼前的人是风王!是风国的女王惜云!
“栖梧拜见风王。”凤栖梧盈盈下拜。
惜云移步走下玉带桥,伸手托起她,“怎么能让客人端茶水呢,久微定是又偷懒了。”说罢示意侍立一旁的宫人接过茶盘。
凤栖梧起身,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却不知要说什么是好。一年未见,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有着许许多多从不与旁人道及的心事,只因为听说她来了,便来了,心底里这个人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便是不说出来,只要站在这个人身边也会轻松许多,可是……此刻却是今非昔比!
惜云看着眼前沉默的佳人,回首吩咐着随侍的宫人,“你们退下,我与凤姑娘说说话。”
“是!”宫人退下。
“这兰若宫极大,这两天来我还没将这宫看遍呢,凤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就陪我走走。”惜云淡淡一笑道,领头而行,凤栖梧自是无声的跟在她身后。
绕过花径,穿过长廊,沿途最多的便是兰花,各形各色,清香盈绕。
“真不愧是兰之国,兰花之多,此生未见。”一处临水的凉亭前,惜云终于停步,在凉亭的栏前坐下,回首示意凤栖梧也坐下。
“兰陵宫的兰花更多,风王应去那看看才是。”凤栖梧并不坐,而是看着她道。
惜云闻言,目光从水面移回凤栖梧身上,那眸中带着一丝了然的趣笑,凤栖梧不由脸微微一烫,自知被她看穿。
“这一年来,栖梧在丰国住得可还安好?”惜云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佳人,虽依是冷而艳,但一双水眸中却已褪去那一份凄苦,而今所有的是一份安然。
“比之从前,如置天堂。”凤栖梧想起这一年,不由也微微扯出一丝浅笑,“风王如何?”
“比之从前,如置地狱!”惜云也学着凤栖梧的语气答道,末了还夸张的露出一脸幽怨的神情,剎时便完全破坏了她一直维持着的高雅仪态。
“噗哧!”凤栖梧不由轻轻一笑,笑出之后猛然醒悟,不由抬袖掩唇,可也在这一笑间从前的轻松感觉又回来了,这个高贵优雅的风王,依然未失白风夕所有的那一份心性。
“何必遮着。”惜云伸手拉下凤栖梧的手,指尖轻点那欺霜赛雪的玉容,不似以往白风夕的轻佻,反带着一种似是遣憾似是叹息的神情,“当笑便笑,当哭便哭,这是你们的自由。”末了似还是忍不住,轻轻捏捏那柔嫩的肌肤,“栖梧这样的佳人,我若是个男子,定尽一生让你无忧!”
“你若是个男子,我便是死皮赖脸也要跟着你。”想起昔日曲城风夕的戏语,凤栖梧也不由脱口笑道。
“真的?”惜云眼珠一转,带着一丝狡黠,“这么说来,我比那个人还要好了?”
到那个人,凤栖梧不由敛笑,凝眸看着惜云,有着疑惑与不解:“风王为何不去看望公子?他受伤极重。”
“那点伤要不了他的命的。”惜云敛笑收手淡淡道。
“公子……他是盼着风王去的。”凤栖梧轻轻道,目光紧紧看着惜云,盼望着从那高贵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想这两天兰陵宫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