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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自称一出口,便是站在屋外的傅挽,脑海里猛然回忆起之前的某段记忆之后,也被惊得在原地站了一瞬,喘了几口因赶得太急而喘不上来的气。
但屋里傅执平静得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这个罪名,只回了句,“陛下请随意。”
“砰”的一声,谢郁握着拳头砸在了桌上,看见傅执连抬眼看一眼都不曾,手下的笔也稳得好似主人,画出的兰草依旧清幽孤傲,“你这是见死不救!”
傅执稳如泰山,丝毫不因为她的气急败坏而诚惶诚恐。
自来皇叔祖便教导她,兵法三十六计,若是一路走不通了,死撞南墙那是蠢人才用的法子,不该出现在她这般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身上。
谢郁大而圆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即便换了副面孔。
她红嘟嘟的小嘴一扁,眼睛里就酝酿出一包浅浅的水雾,看着无辜又惹人疼爱,正是之前施展过,让傅执妥协过一次的法子。
只她将神态动作情感准备就绪还未施展,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傅挽笑吟吟地站在门外,遮住了大半暖阳,“大哥,咱家可不兴欺负女孩子啊。”
傅执闻声抬头,听出了她话里的调侃,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
傅家的孩子大都继承纪氏与傅爹的良好基因,长得甚是好看,又因后天显露出来的性子,原本相似的俊美之中,便又露出了许多不尽相同的风姿。
好似傅二姐的热烈,傅四的阳刚,傅六的洒脱,傅九的精致,便是最弱的傅五,都美得好似弱柳扶风。
而若说往日里的傅执好似天上落下的不惹尘埃的谪仙,那他微微露出些笑意,便好似一瞬间纯白的兰花开满了山谷,迎风招摇着嫩黄色的花蕊。
静谧又热闹,勃勃的生机,让人心向往之。
谢郁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一路上,她不知闹出来多少笑话,也没见过这人有笑成眼前这模样的。
鲜是之前相处不甚愉快,此处才是他安心定居的土壤。
虽很想捏着鼻子冷哼一声,但眼前的事迫在眉睫,谢郁立即就朝傅挽扬起了一张比牡丹花还灿烂上许多的小脸,好似之前她并没有因为被傅挽发现女子身而差点将她的丧命点安在了镐城的大殿之中。
“皇叔祖母,看在我之前二话不说就给你和皇叔祖签了婚书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在皇叔祖面前求个情啊?”
她皱巴着一张小脸,眉头紧紧地皱起,对卖可怜这事可谓是驾轻就熟,“你知道的,皇叔祖可凶啦,动不动就打我的手板心,罚我拖着铁球跑圈,一遍遍地抄那些枯燥无味的经史子集,还会拼命地让那些太傅给我上课……”
将从小遭遇到的,谢宁池花样百出的折磨人的方式都控诉了个遍,谢郁包着方才没用上的半包泪,委屈巴巴地看着傅挽,“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狠狠地丢了谢氏皇族的脸,皇叔祖他肯定会狠狠给我长三年的教训的。”
软绵绵的语调,可怜兮兮如被抛弃的小兽的眼神。
傅挽算是知道,为什么傅执会没顶住她的攻势,将人带回家来了。
于是她点着头“恩”了一声,如愿看到那张上一秒还可怜兮兮的小脸顺便被发出光的眼睛点亮,再不急不缓地接了一句,“你皇叔祖可凶了这事我可不清楚,因为他对我从来不凶。”
跟着她来,却又晚了一步,正站在廊下的人听见这话,愉悦地勾了嘴角。
这光明正大的恩爱秀得谢郁的小脸蛋又一秒钟灰暗,整个都蔫吧了。
她正要再求饶,耳朵就灵敏地捕捉到了从廊外传来的几乎听不见声响的熟悉脚步声,眼睛飞快地眨了下,不假思索就躲到了傅挽身后。
在她将自己藏好的瞬间,谢宁池迈步进来。
嘴边严厉的指责还未出口,就收到了傅挽朝他看来的一个眼神,于是嘴边话锋一转,七分严厉就被压成了三分,在谢郁听来都可以说是和风细雨了。
“出来,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了。”
谢郁惯来最会顺杆爬,听出她皇叔祖口气里的这几步退让,立即就坦白从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解释了。
“……我收到了那信,自然气不过,可偏那日宁国公该提起了要将他那小孙女给我做皇叔祖母的话头,我便偷偷带了人出宫,想要亲自去瞧瞧那杨姑娘配不配得上,还在心里盘算着要狠狠地落一落宁国公的脸面,好叫他别再猖狂。”
“可谁知那老匹夫见着我只带了一个小内监前去,竟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瞧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