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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机牙,绷紧的弦倏然发动,将粗如儿臂的箭矢、火矢发射出去。这是蒙古人从他族学来的本事。
守军试图用弓箭先发制人,然而对方却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奈何不了。
“放!”一名汉军军官在巨驽和投石机前发号施令。
立刻上百架巨驽和投石机一次齐射,巨大的箭矢、火箭和石弹如雨点般扑向城头。
“不好!”城头的守兵试图用盾牌抵挡一下。然而那巨大的冲击力岂是人力所能承受的?巨大的箭矢击碎了盾牌,刺穿了数人的胸口,连人带箭一齐摔进城内,那加工过的浑圆石弹在空中砸在城墙上,立刻就砸下一个窟窿,如果砸在守军的身上,被击中者立刻成了一摊肉酱,石弹掉在地面,继续往前滚,继续攻击任何一个它可以接触到的物体。
城墙上一片混乱。汉军乘着这难得的混乱时刻,将装满沙石的推车推向壕沟前,一骨脑地全部扔到壕沟之中。
“不要躲!出来放箭、放箭!”海儿汗声嘶力竭。
对于蒙古军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而对于守军来说,则是死亡。讹答剌城的守军抵抗得极为激烈,而他们的首领海儿汗却是抱着必死之心来指挥作战。这里任何一位守城士兵都可以投降,而海儿汗却是想投降都没有机会,所以纵是死,他也要多杀几个蒙古人而死。
“宁愿作为一名勇士反抗而死,也不愿投降屈辱而死!”这一刻海儿汗觉得自己是位真正的英雄,这一刻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圣战者”。若是他没有劫杀了蒙古人的商队,他恐怕就不会这么打算了。
讹答剌城外的数道壕沟并没能阻挡住蒙古军的脚步,一个正面数十丈的通道被打通,而又因为四面都是蒙古军的围攻,各方忽急忽慢地如波浪一般攻击,让守军疲于奔命。当通道打通了,蒙古射手以蒙着铁皮和浇上湿泥的轒辒车为依仗,纷纷往城墙上射箭,契丹军和汉军士兵轮番推着撞车向城墙和城门撞去,还有装满火油的火车推到城下炙烤。巨石和箭矢越过攻城的炮灰军向着城头飞去,而守军也不甘示弱,一阵又一阵箭雨向城下射来,滚油向着奋力往上攀爬的士兵搂头浇去。
一个人间地狱在这光天万日之下坦露无疑:鲜血在迸发,锋利箭头往往带出一道血线,在空中编织出一道血网;肌肤被烤焦,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弓弦绷紧的吱吱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士兵倒下的惨叫声,石弹坠地的咚咚声,汇成了一个修罗场的大合奏。
赵诚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的脸色发白,半张着嘴欲大声呐喊,喉咙里紧张地发干,握缰绳的手指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他难以舒畅地呼吸。
胯下的赤兔马刨着蹄子,那战场之上濒死的战马最后的呼号声让它不安。
“公子,你没事吧?”何进见赵诚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再看身后的王敬诚与刘翼两人,早已面无血色,失了魂魄。
赵诚也杀过人,当年试图翻越阿勒坛山时,几位素不相识商人心生恶念,赵诚毫不犹豫地近距离用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自以为自己关键时刻也够冷酷,内心深处也够狠,因为他上辈子难以想像自己也敢杀人。然而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明白了:士兵的人头对于那些帝王来讲,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加加减减的数字,无论是敌方,还是己方,这话是绝对的真理。
“哇”赵诚感觉自己的鼻腔之中,尽是人肉被烤熟烤焦的气味,他忍不住胃中的翻腾,吐了出来,引人侧目。
刚才那名指挥巨弩的汉军将军,此时已经靠前指挥着攻城的炮灰士兵用撞车撞城门,他宁危不惧,对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置若罔闻,身边的护卫和攻城的士兵不停地倒下,又有更多的人接替向前。守军占尽地利,让攻城的契丹军和汉军部队受到了较大的损失。
“继续攻、继续攻!”汉军身后的蒙古督战队不停地催促着,偶有几个退缩的汉军或者契丹军被砍了脑袋。
那名汉军将军咬了咬了牙,放弃了指挥,带头爬上了一座刚刚靠上城墙的云梯,他手下的士兵见状,纷纷效仿,不要命地往城墙上攀爬,更多的人往上射箭掩护。那名汉军将军冒着头顶上的箭矢,还时不时有石头和热水倒下,甚至为了躲避,有几次惊险地在云梯之上玩起了杂技。然而这次初战,花剌子模守军却是有备,那名汉军将军从半空中摔下,身上还插着几支箭羽。
在蒙古军攻击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收兵了。没有哪个人指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