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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巨啊,你真的喜欢读书吗?”赵诚问这位刚满十岁的小男孩道。这个小家伙从外表来看,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只不过从他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汉人的血统,因而从外表来看比耶律文山这位身上血统复杂的人看来,更像一个汉人。
“是的,哥哥!”耶律巨腼腆地回答道。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赵诚,依梁诗若的称呼,而赵诚更是不在意这个事情。
“那为什么要读书呢?”赵诚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爹说读书可以做官,做官就会有钱,有钱就可以做更大的官,就能有更多的钱。”耶律文山有板有眼地说道。
赵诚哈哈大笑,耶律文山尴尬地笑了笑:“我儿子是个诚实的人!”
“那有了钱,你用来干什么呢?”赵诚追问道。
“有钱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耶律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有钱就可以买到粮食,可以吃到肉,还可以买到许多好看的衣服。我爹我娘就可以不用辛苦做事了,我要养活他们!”
赵诚目瞪口呆,他对这位小家伙——未来的大文豪行了注目礼,表示了最高的敬意。耶律文山很是得意,抱着自己的儿子,狠狠地亲了几口。
“他现在识多少字?”赵诚问耶律文山道。
“识字?在阿勒坛山下,我和梁姑娘都教他识字,如今四书五经都能读得。”耶律文山自豪地说道,“只是不太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罢了。倒是主人那《西游记》他是读得滚瓜烂熟!”
赵诚想了想道:“我看不如让刘明远做他的老师,反正刘明远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
“那太好了。”耶律文山大喜,冲着自己的儿子喝道,“巨儿还不跪下谢谢主人?”
“免了、免了。”赵诚摆手道,“你我虽有主仆之分,但更是雇佣关系,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家奴,不必跪我。他要拜,就拜刘明远。”
耶律文山便领着自己的儿子拜刘翼为师,还好不隆重地举办了一场拜师之礼。刘翼虽然有好为人师表的意思,不过他对这套虚文不是太感兴趣。他虽是挂着总督府长史的名头,实际上只是一个闲官,他在赵诚的官邸之中拥有一个巨大的书房,那里就是他每天耗费大量时间的地方,只有呆得时日久了,才会在花园中或者郊外四处走走。有时,他甚至想自己的不幸遭遇却让自己有了一个专门钻研学问的机会。
“免了、免了,不用这些虚礼了。”刘翼坐在高背椅子上,连连摇头道,“我不过一腐儒,若是能不误了耶律巨的将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使得、使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我家耶律巨,能拜刘先生为师,也是他的福份。”耶律文山道。
“确实如此,刘兄当得这一拜!”赵诚也劝道。
“恭喜刘老弟,又收得一学生。”王敬诚也恭贺道。
刘翼无法,只得受了耶律巨这郑重的一拜。
刘翼如今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刘翼了,虽然他还是一个文人,不过他的视野早已摆脱了原有的阅历桎梏。耳闻目睹的一切见闻,让他摆脱了当初的青涩之气,不再动辄慷慨激昂,而是多了几份冷静沉稳,受到赵诚的影响,他对西域诸国诸民族的历史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不仅开拓了他的视野与见识,也冲击着他少年求学时代所形成的固有观念与知识。
当金国使者乌古孙仲端来西域的时候,刘翼曾将自己的第一本书稿《刘氏十三经集注》托他带回中原。这是一部主要关于儒家经典的论述,与其说是刘翼的研究成果,还不如说是赵诚的胡侃之语,加上王敬诚甚至还有耶律楚材的激浊扬清之辞。
有宋一代,宋人的治学方法比较明显的风气是不拘经传,文人往往以己意解经,疑经惑古之风盛行,各成一派。正是因为流传千百年的圣贤经典的权威性被动摇,“人皆可为尧舜”的论点,在宋学各派之中得到发展。刘翼曾请精通天文的耶律楚材用推算日食的办法,竟得出《尚书》为伪作的论断,让耶律楚材本人也郁闷不已,却让刘翼的怀疑精神长了一百八。赵诚并不懂这些,儒家经典著作虽都读过,但也仅是读过而已,在与刘翼等人的闲谈之中,他每每总冷不丁的有振聋发聩之语,让刘翼每每思索了大半天,然后才有了这部书稿。
至于能不能天下读书人认可,现在还不知道。赵诚认为这不过是刘翼个人的读书笔记罢了,若真想成名立万,还需努力。
除此之外,刘翼还花了两年时间学习波斯文与大食文字,又在赵诚的资助下招聘许多学者,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