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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从嘴唇边拿下了纸烟,婉声道:“说啊。有什么?”
“有一句话要报告。”他的嘴唇颤动,身上也像有些儿站不稳。
“你不用害怕,你说,你要报告什么?”
“凶手!”
这两个字一进出那老人的口,好像这室中顿时起了一阵北冰洋吹来的冷风。我身不由主地怔了一怔。倪金寿和那女仆金梅吃惊的神气,也许比我更厉害些,只有霍桑仍保持着镇静,不过也掩不住他眼睛里的突然注意的光彩。
霍桑仍柔声问道:“你要报告凶手?谁?”
“余甘棠!——就是余少爷。”
霍桑虽也射出惊异的目光,但比较倪金寿那种突出了眼珠,张开了嘴的状态,在百分比上似乎相差还远。可是这时候最紧张的还不是倪金寿,却要算站在旁边的金梅。伊也张大了眼睛,直射在看门人的身上,又像发怒,又像惊恐。伊不但失却了伊的镇静的常态,简直身不由主地忘了伊所处的地位。
伊忽不顾一切地抢着发话。“老毛,你怎么乱说?”
“我看见的!”
倪金寿不等金梅再开口,突然用手一挥,大声喝阻。“金梅,这算什么,谁叫你干涉他?”
金梅瞧见了倪金寿那副吓人的面目,才退后了些,呆住了发怔。霍桑起先处于旁观的地位,只是默默地吸烟,这时他揉熄了烟尾,慢慢地站起来解围。
他走到金梅面前,婉声说:“金梅,你不用着急,谁是凶手,我们当然细细地调查事实,老毛的一句话,决不会就算铁证。现在你到楼上房里去歇一歇,我们要问话时,再叫你下来,走罢。”他说完了用手执着金梅的肩膊,像护送的样子,将伊送出这会客室的门口。他又站住在门口,眼望着楼梯的方向,直等到金梅走上了楼梯以后,才回身进来。这时倪金寿已利用这个机会,先向那老毛发问。霍桑也不干涉,自顾自地回到圆桌旁边的椅上去。
倪金寿道:“老毛,说下去。你说你看见的。看见什么?”
老毛道:“看见那姓余的。”
“什么时候看见他?”
“此刻——一两分钟以前。”
倪金寿作诧异声道:“一两分钟以前?”他显得莫明其妙。
“是的,我亲眼看见。”
霍桑好像比倪金寿更了解老毛的语意。他接着问道:“你刚才在门口看见他的吗?”
老毛的视线移到了霍桑脸上,点头道:“是的,这位侦探先生叫我等在门房里,不许出来。我问得很,开了窗向外面随便瞧瞧。我忽见余少爷从大同路那边转过来,先向停着的那辆载尸汽车瞧了一瞧,又向铁门里张望,却不走进来。他的模样儿有些鬼鬼祟祟。正在这时,王小姐的尸体恰巧从大门里抬出去。他的行动更叫人可疑。”
“有什么行动?”
“他走到抬床的旁边,揭起那条白单被来,向王小姐的脸瞧了一瞧。他一瞧之后,不等那后面的警官走出门口,便飞也似地跑去了。”
霍桑思索似地静止了一下,不即回答。倪金寿便利用着马上接续下去。
他向老毛说:“你擅自跑进来报告,只是这回事吗?”
老毛舐了舐嘴唇,答道:“先生,我看他的模样很可疑。”
“可疑?这样子的可疑,你就说他是凶手?”
倪金寿的语气中表示出十二分的失望。其实他刚才的兴奋,也未免太过度了,霍桑仍婉声排解。
他说:“金寿兄,别心急哪,坐下来。老毛还有话说哩。”
老毛点点头道:“先生,是的,昨夜他也来过,我也看见的。”
我一听这话,不能不承认这局势更有进展了。刚才金梅一再说,余甘棠从十一那天吵嘴以后不曾来过,我就觉得伊好像故意为他掩饰,现在果然证实了。但伊为什么如此呢?
霍桑点点头说:“我从金梅的口气里,已猜到那余甘棠昨夜来过。老毛,他昨夜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会看见他?你昨夜不是出去看戏的吗?”
老毛道:“就在我出门看戏的当儿看见他的,那时大约在七点钟光景,我刚才走出门口,忽见他站在门外。”
“他可曾招呼你?”
“他问我‘王小姐在家吗?’我回答他不在。他又问:‘赵伯雄今天来过没有?’我又回答他不曾,又问他有什么事。他却不理睬我,回头就走。”
霍桑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说他是凶手,可是就为着这两件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