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毒药(第1/3 页)
城北的那件案子其实根本无需如何调查,廷尉府的仵作查验过后,得出那药铺老板杨称和是中毒而亡,此毒十分狠厉,杨称和嘴唇青紫、七窍流血而亡,因而廷尉府怀疑是有人迫害其下毒,可现场并未发现别的线索。
但经仵作与药师比对过后,发现此毒由岭南之地一种特有的草药制成,那是已覆灭的朱国的领土。
霍间重便遣人去杨称和家中再次仔细搜查,将其家中屋顶的一片瓦片摔碎后,发现了其与朱国赋凌司往来的书信,信中记录了朱、兆两国一次对战中,兆国国君对战役的态度,白日和夜晚从燕京皇城离开的粮草、兵马……
那场战争发生在朱国覆灭的前两个月左右,这封信封于泥瓦之内却未有人前来拿取。朱国的内乱想必那时就已经开始。
若依照这封书信的时间算起,杨称和从最后一次收到解药到如今身亡,不过半年前后而已。
以上种种在景王的授意下并未全权告知廷尉府,此案也以自裁结案。
这其间涉及难言的隐秘,霍间重无法对沉竹全盘托出,他想,沉竹并非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要他的一个解释,解释自己为何多日未归府,自己如今又在做些什么。
于是他在次日归家之后,便径直找到沉竹,想向她说明。
彼时的沉竹还在院中同霍任芙闲聊,想着何时去这燕京城内好好逛逛。
霍间重找到她,拉起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从石凳之上拽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匆忙,沉竹手中的花生壳都掉到了地上。
她被霍间重一路拉到了正屋,然后看着眼前人将冲开的房门又轻轻合上。
沉竹心想不知这人吃错了什么药,将她硬生生地拽至此,拉得她手腕生疼。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有些发红的手腕,还是将语气变得娇软,向走至自己面前的霍间重问道:“夫君有何急事?将我的手都抓红了。”
“是我有些心急。”霍间重不知从何处找来了药膏,接过她隐隐发痛的手,轻轻用手揉着。
沉竹颇有些惊奇地看着此时主动又温顺的霍间重,重复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昨日你同我说你有些不悦。今我便是因此来找你。”
不待沉竹回话,霍间重便低着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城北的案子在几日前就已结案,案情我无法同你说清。景王在设府宴那日让我暂代廷正监监副一职,廷正监事务特殊,往后也许许多事我都无法向你坦诚,你我既结为夫妻,此事上是我对你不住。“
霍间重将话说完,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沉竹,她的手在抹好药后也并未松开,一直握着。
窗外的光被他的身影遮盖住,沉竹在阴影之下眨着眼。
“无事,夫君能同我如此讲,我已经很欢喜。“
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案件真正的经过,又或是因为在霍间重说话时,自己心中产生的那些杂乱心思,沉竹说话时很平静,像她本来的模样。
“如此,便好,往后我的其余事都会告知于你,紧急之时也会让叶准前来送信。“
“多谢夫君。“
霍间重见她面色并无异常,松开了她的手,起身从房中离去。
沉竹则在床上坐着,抛去心中的杂乱,陷入了思考。
霍间重如此遮遮掩掩想必事情涉及隐秘,若当真按自己脑海中最坏的想法推进,死去的药铺老板是同她一般潜伏的赋凌司细作,从最后一次她接到解药的时间往后推移,此人不过活了将近六个月,远不足她所设想的一年。
那自己岂不是……
生命在想象中被急剧缩短,沉竹不敢再多想,可思绪不受控地继续延伸,脸上哀戚恐惧的神色还是不由得露了出来。
没了霍间重的遮挡,窗外的阳光不知所畏地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色照得苍白。
她只是想活,为何如此艰难?
沉竹和霍任芙定下前往离燕京不远的一处景致宜人的寺院,出行的日子定在朝中之时,但临走之前,他还是被前来报信的郑子寒叫走。
沉竹意外地松了口气。
途中山路,马车少不了颠簸起伏,但和她同乘的霍任芙一路上都在同她闲聊,说些趣事,路程少了些难捱,变得很快。
沉竹与霍任芙交谈着下了马车,沁兰、沁菊和霍任芙带来的侍女跟在她们的身后,叶准也被霍间重派来跟在她们的身旁,充当护卫。
此寺院名为拂尘寺,依山而建,香火旺盛,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