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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而言,艾滋病的诅咒,则可怕得多。因为人类研究这病毒多年,竟还未了解透彻,尚不能攻破。恐惧源于无知,它越是神秘难懂,就越令人惶恐害怕。更何况,病毒比战争现实,它就潜伏于身边某处,稍不注意,就会有所接触。
艾滋病,狭隘意义上讲,是同性恋的癌症。这样的事物,已不能算作玩笑的范畴之内了。
薛适心内渐渐不安,他开始回想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诸多男人,惊觉自己,连个大概数字都算不出来……
忐忑熬过一宿,翌日上午,薛适接到一通电话。
本以为是墨宇打来的,但耳畔的男声更显娇嫩,稍适分辨,才听出是丁小宁,孟飞的那个幼…齿男友。丁小宁视薛适为姐姐,平日偶尔打来电话,总会聊些脂粉味浓重的闺蜜话题。
而今,对方声音略显颤抖,听上去很是慌张。薛适正要关切,对方竟劈头盖脸地问道:
“你知道哪儿能查HIV吗?”
薛适听了,猛地一怔,昨日看帖时的恐慌重又袭来。他干笑两声,结巴着说:“你你别开玩笑啊!别吓唬我!我哪儿知道这个啊!孟飞呢?”
“别提他!”娇声娇气惯了的丁小宁,大喊一声,歇斯底里地说:“我真觉得我染上HIV了!是我不好,脑子一热,跟别人……但是孟飞更过分!他在外面,有好几个呢!”
薛适听了,脸上一阵灼热。他不确定,丁小宁是真不晓得自己与孟飞有一腿,还是在这里故作无知成心试探。
薛适如同安慰自己那样,将夜里反复念叨的话语,重新学给对方听:“你别太紧张了。这病毒没那么容易就染上的……”
“我真觉得我染上HIV了……”丁小宁总是无力地重复着这一句,继而,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我上网
查了,什么症状我都符合,我真是没跑儿了……”
薛适一边扶着手机,另一边迅速上网,搜索关于HIV的讯息。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感染症状,呼吸愈发急促。丁小宁那持续不断的怨叹,也渐渐模糊起来……
不明发热及盗汗。难以解释的疲乏。食欲下降。体重减轻超过原重的百分之十。慢性腹泻。干咳。有过不洁性接触……
薛适慢慢扫视,只觉这些症状,都是根据自己高考前夕闹病那阵逐一描述而来的。
他举着手机,失魂落魄地叨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也染上了……”
刹那,丁小宁受了惊吓,大喊一声。那突如其来的尖叫,正刺薛适的死穴,令他顿时心悸。
丁小宁已然疯了,神经病般地念叨着:“我要去检查我要去检查……查了也是白查……反正肯定是得了肯定是得了……”
薛适握着鼠标的手,一阵哆嗦。他盯着网页,呆愣提醒道:“现在查可能没用……感染HIV,是有窗口期的。只有过了窗口期,血液中才会检测到病毒抗体。窗口期一般是两周到三个月,个别患者,可达一年之久……”
电话那头没了回音。薛适倒吸凉气,连着唤了几声。蓦地,丁小宁才自言自语似的问道:“处于窗口期的感染者,有传染性吗?”
薛适盯着那几个冰冷的小字,干咽一口,回道:“网上说,是有的。”
话音落下,丁小宁终于哭了出来。薛适不断安慰,但自己心里也阵阵发毛。少顷,丁小宁一声不吭,将电话莫名其妙地挂断了。薛适本想询问孟飞的情况,却完全没来得及开口。
午饭后,薛适仍未缓过神来,显得有些恍惚。不出所料,久未谋面的孟飞果真追来了电话。
接起后还未开口,就听孟飞暴躁地嚷道:“喂!丁小宁联系你了吗?妈的!那个小混蛋!他妈也不是东西!娘儿俩合起伙来骗我的钱!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了!”
薛适忍受着对方的咆哮,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兴趣。根据孟飞一贯的强硬作风,薛适总觉得是他欺压了别人,又在这里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薛适捂着脑门,无奈回道:“他上午联系过我……就只是问了问,该去哪儿查HIV……”
“贱货!”孟飞的怒气不断攀升,嘶喊道:“还他妈怨我!是他自己出去找野男人的!”
碍于孟飞的尖利嚎叫,手机听筒不堪重负,几乎发出了沙沙声。薛适皱着眉头,挖苦着抱怨道:“你怎么了孟飞?火气这么大?你也得病了是不是?”
“我病你大爷!”孟飞犹如冲破听筒一般,指着薛适鼻子咆哮道:“我才没病呢!就算你们都染上了,我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