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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傅恒更觉好奇。
“皇上,您要找什么人?”富察傅恒问,眼前的这位陛下居然会对奏折之外的东西感兴趣,还是个人,男人还是女人,宫里人还是宫外人?
“算了,不提她了。”弘历忽将手里的奏折丢过来,“看看这个。”
富察傅恒抬手接过奏折,低头一看,眉头立时皱起:“这是……仲永檀弹劾步军统领鄂善受贿一万两白银的奏章……”
“不只是鄂善。”弘历将双手往唇前一叉,“他还告了张廷玉一状!你就没察觉出什么来?”
“仲永檀是鄂尔泰大人的门生。”富察傅恒何其聪慧,当即察觉出奏折中的深意,笑道,“所以这道弹劾的奏折,就是鄂尔泰向张廷玉宣战,他们还想借您的刀!”
弘历冷笑连连。
“这两人是先帝重臣,故而朕才对他们多番容忍,可他们都做了什么?”弘历沉声道,“去年刘统勋曾弹劾张廷玉,称桐城张、姚二姓,占却半部缙绅,朕还当他言过其实,如今看来,此言极为中肯!至于鄂尔泰,他的次子鄂实原配去世不久,就迅速继娶大学士高斌之女,与高贵妃攀上了亲戚,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雷霆乍响,绵延千里,显是动了真怒。
帝王一怒,血溅千里。
“皇上心急,奴才知道。”富察傅恒急忙安抚他,“但如今汉人多依附张廷玉,满人则靠向鄂尔泰,不说朝中大员,甚至地方督抚也纷纷站队!要动鄂尔泰和张廷玉,必须静待时机。”
“朕已经等得够久了!”弘历忽然站起身,动作之大,不小心掀翻了桌上的茶碗,一碗碧螺春登时浇了他一身,他却恍然不觉,只冷冷对富察傅恒道,“擒贼先擒王,朕要召集怡亲王,和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徐本,尚书讷亲一块儿公审,先摘了鄂善的脑袋!傅恒,这事你去办!”
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虽然有心劝诫,但是君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作为臣子的富察傅恒便只有拱手道:“是!”
发泄了一番闷气之后,弘历胸膛起伏片刻,心口的那摊热火熄灭之后,渐渐感觉到一阵凉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茶水打湿的常服,他皱皱眉,喊道:“李玉!”
“奴才在。”李玉推门而入,见弘历衣服湿漉了一片,大吃一惊之余,立刻向外头一招手,几个小太监小跑着过来,又小跑着离开,不一会儿,便手捧托盘回来,托盘中盛着一件明黄色的常服。
李玉亲自提着衣裳给弘历换上。
弘历敞开双手,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的伺候,却忽然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脖子。
待捂脖子的那只手缓缓放下,却见掌心之中,一滴血珠。
李玉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富察傅恒也吓了一跳,几步上前拦在弘历身前,眼神警惕的打量四周,似乎想要从桌椅板凳,墙壁缝隙,以及其他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寻出那个胆敢刺杀皇帝的刺客。
“没有刺客。”弘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是这个……”
富察傅恒转过身,见弘历已将先前刚换上的那件常服扯了下来,总是散发笔墨香气的指间,捻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他凝视着眼前尤带血珠的针尖,声音渐冷,“造办处真是好大胆子。”
他言语间的杀气,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富察傅恒心有不忍,劝道:“这是造办处一时大意,并非故意谋害……”
不等他说完,李玉已经爬到弘历脚边,磕头如捣蒜:“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帮造办处的奴才,竟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岔子,可见办事何等散漫,最可恨的是居然还伤了龙体,真是罪无可赦,请陛下下旨,让奴才彻查此事,凡涉事人等,必严惩不贷!”
轰!
绣坊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门外涌入一大群人,以吴书来为首,个个面带杀气。
“是谁?”吴书来环顾四周,目光之冷酷,犹如屠夫在挑选待宰羔羊。
来者不善,绣坊中的宫女们皆停下了手中的活,惴惴不安的望着吴书来,每当吴书来的目光在一个人的脸上停留得稍微久一些,那个人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面色发青,几乎无法呼吸。
“……是她。”张嬷嬷无可奈何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众人顺着那根手指头看去……
是玲珑白中泛青的脸。
“拿下!”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