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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天真了,你太天真了!”……
这时,郝治平轻轻地走进办公室,问他:“瑞卿,还不去吗?”
罗瑞卿此时反而平静下来,他轻轻地将话筒搁在电话机上,扭过头来对夫人说:“接到通知,今天的会不开了……”
郝治平走过来,扶着丈夫坐下。此时罗瑞卿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拉着妻子的手,听她说话。
“怎么搞的,看东西也看不下去,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呢?”
“我也是这个样子。”
罗瑞卿用力地握握妻子的手,沉静地点点头。
“不开就不开吧,我这里有一本小说,我看还不错,你看看,也可解解闷……”
“你觉得好看,你就去看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坐。”
郝治平理解地点点头,出去了。
罗瑞卿望着妻子的背影,心里一阵凄然。他迅速拉开抽屉,拿出纸和笔,伏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治平:会议的事没告诉你,为了要守纪律……永别了,要叫孩子们永远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
我们的党永远是光荣的、正确的、伟大的,你要继续改造自己!永远革命!
写完了,罗瑞卿把纸条放进抽屉里,走到隔壁房间,推开门,深情地望望妻子,对正在翻书的妻子说:“你在这里好好看书吧。”
等郝治平闻声抬起头来时,罗瑞卿已带上了门。他走回自己的卧室,轻轻地挂上门,脱下穿着的出行的衣服,换上了一套洗净的睡衣,然后,向顶楼走去。
天色依然是灰濛濛的,整幢房子静悄悄的。
罗瑞卿走进了这间平素少有人来的阴沉沉的储藏室,推开了通向顶楼平台的小窗户,屈着他那为革命工作承担了无数繁重负担的、已出花甲之期的身躯,钻了出去……
当听到有人喊叫时,郝治平才知道大事不好。她抛下书本,急步下楼。
当她来到院子里时,救护车已经开进来了。
大家把罗瑞卿抬上了车,向北京医院开去。在车上,罗瑞卿一直昏迷不醒。郝治平把丈夫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小心地扶着,她淌着眼泪,五内俱焚……
终于到医院了。人们把罗瑞卿抬上三楼的急救室。郝治平抹着眼泪,跟着人们往上走,喊着:“大家轻点、轻点……”
这时,汪东兴走过来了,他叫住郝治平说:“中央让我告诉你,中央和毛主席是爱护你的、是保护你的、是关心你的,……这几条,对罗瑞卿同志也适用,你可以转告他。”
郝治平听着,点着头,欲急步上楼。
汪东兴又说:“你早点回家,我有事找你谈。”
“嗯。”
郝治平答应一声,就赶紧往上走去。
当天,罗瑞卿苏醒了过来。当郝治平把汪东兴的话告诉他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此后,罗瑞卿在医院里住了九个月。这九个月中,中国政治局面发生的变化是急剧的。而罗瑞卿的政治处境也越来越恶劣了。从3 月22日起,京西会议增加了五十三人,方式又改为面对面。
4 月8 日会议结束,并于4 月底向中共中央写了《关于罗瑞卿同志错误问题的报告》。
5 月16日,中共中央在发出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五。一六通知》的同时,向全党批转了上述报告,说罗的错误“是用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反对无产阶级军事路线的错误,是用修正主义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错误,是反对是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反对林彪同志的错误,是资产阶级个人主义野心家篡军反党的错误”。
5 月4 日至26日,中共中央在北京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批判了所谓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的“反党错误”,并决定停止和撤销他们的职务,罗瑞卿被停止中央书记处书记的职务。其间,5 月18日,林彪在会上作了耸人听闻的关于政变的讲话后,彭、罗、陆、杨便被升级为“反党集团”。
5 月28日,中央文革小组成立;31日,经毛泽东批准,陈伯达率工作组夺了《人民日报》社的权; 6月1 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6月4 日,中央决定改组北京市委。
6 月底,中直机关在中南海召开声讨“彭、罗、陆、杨”大会。罗瑞卿在医院不能到场,会议组织者硬把郝治平拉到会场上。会后,又要她写检讨,揭发罗瑞卿,并勒令她限期交出,如果交不出,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