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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石头非常愤怒;还有些疯狂。她说灰衣把钱拿走了。她利用做会计转走了公司的那些钱;她需要那钱;因为她爸爸被双规了。
她的样子有点可怕;她看我的表情似乎很镇静;就说;老鱼;你是不是早看出我爸爸是个贪官了?是的;他是个贪官;全中国普通人民人人痛恨的贪官。但他是那种不是很贪的贪官;本来;在他的位置上;他可以拿更多的钱。就是因为他没有拿到更多的钱;没法去买更强大的保护伞;所以现在出事了。
我的表情可以继续有些呆滞的样子;我说;石头你别急;慢慢说。
石头说;她给灰衣打了电话;她说那钱是你同意借给她的。
我说;狗屁。她自己拿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石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继续说;现在她姐姐弟弟都在想法弄一些钱;准备退回去;她也应该把她爸爸给她的部分钱退回去;包括这半栋梁房子;他们不想他死;因为爸爸是爱他们的。
我说;那帐上的钱怎么灰衣会拿走?
石头叫道;说她不知道也不管;但要我三天内必须去把钱要回来;不然她就报警抓她。反正她和灰衣没关系;她灰衣只不过是我老鱼许多情人中的一个而已。
我想了半天憋出句话;那时候我的状态真的像一条死鱼。
我说;别报警;我不想她进去。我去搞定她。大不了;这房子全算你的。你去卖房子吧;但别报警。
但说完这话我当时就立刻有后悔感;因为我真的被多伦多改变了;我开始珍惜金钱和自己唯一的物业;我甚至感觉;因为灰衣而失去了我这拥有一半产权的房子;我会彻底疯掉或者垮掉的。那一刻我真的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因为我忽然失去很多钱并有可能失去更多的乃至所有的钱。钱;钱;钱。
我还联想到那个累死后连火化费用都要满街化缘的上海杰出青年;觉得自己混了半辈子如果失去这最后的财产后以后有可能就是他的下场。因为我也已经活得很疲劳;说不定那天也会突然就过劳而死。
换句话;我还真舍不得这房子我这最后的财产。
看我还是在呼呼发呆;石头便说;那就给你三天。不然;她就报警。然后她把客厅的灯关上;回去了她的房间;还恨恨地摔上门;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种突然又愤怒的黑暗中。我觉得自己真的被人生的金钱彻底征服了。
我的身体软得像泥;半天才有力气站起身来。
我甚至想;如果;是生活打劫了你;那你就去打劫生活。这才是人生的平衡原则。没有任何诗意的道理。
5
然后;我回到房间;我愤怒又冷漠地给灰衣去电话。
我问她;怎么钱不见了。
灰衣说钱是她转的;以后会还我们。因为出了点事情;需要一笔钱。
我说;什么事情呢?现在石头家出事了;需要钱。
灰衣问我;什么事情?
我说;石头爸爸是个贪官;现在双轨了;要拿钱去退脏款买命。
灰衣说那钱给别人了。现在暂时要不回来。
我说;为什么?
灰衣沉默了半天;说;要不见个面再谈这个事情?
我说;好。
我去见灰衣的时候;觉得像是去见一个仇人。这个人让我原本混乱的生活变的更糟。让我觉得人生中;有些游戏是不能随便玩的。
有些人则和那些游戏一样;是不能随便玩的。我只想去把钱要回来。我不能让石头爸爸被判死刑。
去的路上;我开始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花费近百万人民币;来这个多伦多落进人生最大的陷阱里。
恍惚糊涂中;我还用街角的一个投币电话给W去了一个电话;说要向她借钱;她问多少;我说二十万刀。她说;也许我们真爱过;但不管什么理由;这个数目在加拿大你是不应该向一个朋友或者前情人去开口的。再说她帐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我说;能不能向你妈妈借?
W说;老鱼你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我挂了电话;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又兴奋;又疯狂;又绝望。
6
我和灰衣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到了那里后没看见她;却有一个招待上来给我一封信;说是一个女人给我的。
我知道是灰衣的信。我打开;心里有点紧张;里面这么写着:
老鱼:
我碰见了麻烦事。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拿走了钱。因为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