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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流哥,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父亲心窝窝里一热,便把刘翠花抱到了草垛上……刘翠花就在草垛上眼泪汪汪地说:“地流哥,我刘翠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负我。”
父亲咧嘴一笑,说:“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九十九种菜呀,
没有一种好吃;
九十九门娘老子做的亲事,
没有一门如意。
娘老子做的亲事你要用手推开,
用脚踢到山谷里去。
哥哥有心娶我,
我有心跟哥哥,
如果娘老子不同意,
我就把家门冲破,
不要哪个接,
不要哪个送,
我有脚自己走,
自己进屋去……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草垛上用歌声表达自己的决心。
太阳下山了,刘翠花还不想回枫树寨。
“地流哥,我不想回那个家了,我想跟你到芷江城头去。”
“你去城头干么子?”
“给有钱人当丫环,洗盘子么子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干。”
“可是……”父亲为难了。
父亲能不为难吗?这芷江城头鱼龙混杂,到处都是烟花女人,这刘翠花生性单纯,没有见过大世面,万一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眼睛花了怎么办?再说,自己还是学生伢崽,带着个女人去学校,哪里还有心思读书。父亲说:“翠花,你还是在屋头等我吧,我还有半年学业,到时弄个一官半职的,就回来娶你。”
“娘老子逼得狠,现在我是在针尖上过日子呀?”刘翠花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晓得,你想个法子拖一拖吧,半年时间眨眼工夫就过去了。”
“地流哥,你还是带我走吧,我怕……”
刘翠花眼泪汪汪地看着父亲。
父亲边替她揩眼泪边宽慰说:“别怕,别怕,不就是一根世俗的扁担吗?到时我们一定想办法把它弄断了,然后把它扔进火里去。”
就这样,他们在枫树坡上恋恋不舍地分手了。父亲在田湾里回头张望时,见刘翠花仍然痴痴地站在坡顶上,于是他在田湾里大喊:“翠花,你要等我回来啊!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刘翠花也冲着田湾里大声喊:“地流哥,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死了,也要等你回来!”
“地流哥,你就放心吧,翠花就是死了,也要等你回来!”
刘翠花的声音在田湾里回荡着,然后一阵阵地传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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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扁担亲(1)
自从刘翠花把相好的男人引到房里,刘富贵晚上睡觉就不踏实了,只要楼上有丝毫响动,他就会把婆娘摇醒,让她上楼去看个究竟。有时候一晚上要上楼去看十几回,婆娘经不起这般折腾,干脆到楼上和女儿一起睡了。
刘富贵和婆娘在一个被窝里睡了几十年,现在被窝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是大冬天,他冷得缩成一团。
这有婆娘跟没婆娘似的。刘富贵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孩子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还是早点把婚事办了吧,免得成天提心吊胆的,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按理说,结婚是有许多讲究的,初次见面,男方要打发女方和女方的家人、亲戚以及媒人每人一件衣服,算是定了终身,然后就是看房子喝酒,然后是喝订婚酒,最后才是喝结婚酒。这结婚酒一喝,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了。还有就是,结婚要看生辰八字的,看合不合。他们的生辰八字都不合,但刘富贵和小舅子管不了这么多了,谁叫自己生的没用的哈崽。教私塾的小舅子翻了一下皇历,二月十六日是黄道吉日,他们就把换亲的日子定了。因为是换亲,两家倒也省了不少事,这乌米饭不用吃了,贴红纸的猪腿也不用送了,双方宰了两头肥猪各自在家里办酒席。
二月十六日这天大清早,枫树寨的花轿与桐木寨的花轿在半路上碰了个正着。路面不宽,但双方都争着走路里边,互不相让。这是一种习俗,无论是迎亲还是送葬,若是在路上遇上了,双方都力争走路里边,据说只有争到路里边一方的主家才会子孙旺盛。
寨主雷不惊的儿子刘大虎刘二虎是枫树寨有名的轿夫,他们的力气大,功夫也十分了得。轿夫是用钱请的。每个轿夫要一个铜板,唯有他们俩要两个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