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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底天丰帝终于颁布圣旨,改世袭罔替为五世而斩,在朝堂论功行赏,,并给十年前冤死的大臣平反,郑长德也随着周清贞一起上朝领赏。
春花穿的棉鼓鼓,和披着狐皮斗篷的望月一起去看收拾好只等住人的夫人府。
“哇,望月姐姐好厉害,这房子弄得真好看。”春花说不出那里好,就是觉得那房子进去感觉清雅宜人,说不出的舒服。
望月淡淡笑笑:“这些东西就是好看罢了,用料只是普通。”
五个月的身孕就算冬季的厚棉衣也不能遮掩,春花挺着鼓起的肚子走倒隔窗前用手细摸:“很好的细腻光滑做工精细。”
“府里的家具多是用核桃木水曲柳,只能算中上罢了。”望月看着春花因为怀孕儿微微丰满的双颊,神色里夹杂些惆怅。
“挺好的,漂亮耐用就好。”
望月走到雕花圆桌旁抖开斗篷坐下:“你给我四千六百两银子置办东西,如果只是家具倒能置办一套楠木或者花梨木的……”
春花见望月坐下也扶着腰过去,麦子见了出去吩咐下人置办火盆,自己去准备热茶点心过来,屋里只剩下春花和望月围坐在圆桌边。
“可是四千多两银子还要置办帷幕帘帐、纱窗、字画、器玩、摆件等只能都凑合……”
春花转眼打量屋子里厚实的牡丹花帷幕,秋香色轻纱,养着鹅黄腊梅的花瓶,墙上海棠图还有各种器具……这只是凑合?果然望月姐姐是按世家女子培养的,对她来说,这里比当年周府看着高档漂亮许多。
“账册在这里”望月从袖子里掏出个小本子“你闲了仔细对对。”
“好”春花接过来收好,她相信望月为人,所以要仔细才对得起望月辛苦“姐姐放心我一定每家详细对。”
望月点点头,看了一眼屋外阴沉的天空,回过头叮嘱:“这里原本是王府,这些家具器物并不能称上这宅子。以后你多带孩子们去名贵家具店,布料店开开眼多看看多学学,这附近住的都是公侯王爵,别让孩子们眼界窄让人小瞧。”
“嗯”春花不傻,她现在是一品夫人,虽说比不上王公贵族,但是朝里为官的没几个超过她,人总是要到哪里说哪里话。
望月欣慰又辛酸的笑笑:“你能明白最好,你家小少爷是个聪明人,人情往来你多问他总不会出错。”
“望月姐姐你要走了?”春花有些疑惑“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天气暖和再走。”
望月望着屋外阴沉沉的天空,提着斗篷站起来:“我要走了现在就走。”
“那郑大哥怎么办?他还在朝上呢。”春花站起来着急的问,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望月从怀里掏出一份和离书,放到桌上:“你把这个给他。”
下午阴了几天的空中扯絮似洋洋洒洒飘下雪花,春花守着铜火盆静静的坐着,火盆里的炭火照的她的脸明明灭灭。不一会她听见香儿在院里招呼“郑老爷回来了。”然后是郑长德舒朗里夹着快活的声音“回来了,我家娘子在哪?在西屋还是和夫人在一起?”
那声音里的快活刺痛了春花,她站起来走到门边掀开棉帘:“望月姐姐走了,她给你留下和离书走了。
十多年第一次轻松快活的郑长德如遭雷击,他木雕似得立在雪天中:“走了?”
“是,望月姐姐走了,给你留下和离书。”春花把手里的白纸伸向郑长德。
香儿见情况不太好,悄悄去东屋找麦子陪怡儿一起玩。
屋里郑长德捏着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说任何原因,就是一封和离书。他颓然放下手臂,默默坐到椅子上。
“恭喜郑大哥沉冤一朝洗清,从今后可以从新清白做人,甚至入朝为官。”
郑长德连苦笑都做不出来,扯扯嘴角:“月儿她贱籍出身,怎么可能成为官夫人,为了她我今天特意辞去官职。”
春花袖子下的手微微握起,果然和望月说的一样,可是望月却不愿意背负这样的重担,为了她如何如何,将来一旦反悔恩爱夫妻成仇敌。
“这下郑大哥可以不必为了姐姐做出牺牲,好好做官发扬郑氏门楣。”
郑长德把那份和离书仔细叠好放到怀里:“罢了,月儿她终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再三强人所难。”
……春花,这说的和我说的是一回事?郑长德站起来对春花抱拳:“这些日子多谢夫人收留,打扰了,在下告辞。”说完毫不留恋打帘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