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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严泽光的宿舍,沈东阳说,都怪你,非让我来吹风,这个风是好吹的吗?一身冷汗,一无所获,还落下个不许。
严丽文咯咯笑着说,这一关早晚得过啊!就算我爸爸同意了,还有我爹爹,还有我妈妈,还有我娘。你要过的关多了。
沈东阳夸张地惨叫一声,天啦,你们家怎么这么麻烦啊,我沈东阳怎么这么命苦啊!
在军事学院学习的一年多,严泽光打赢了两个战役。学期是两年,但是刚刚过了一年半,突然来了一道命令,高级指挥系的学员提前毕业,立即返回部队。大家便赶紧收拾铺盖,然后各奔东西。
《高地》第三部分(11)
一个车厢里还有本军的另外几个高龄学员,路上大家议论,看来真的要打仗了。
严泽光乘坐火车奔驰了两个昼夜,回到所在地相州市。二十七师前进指挥所一到边境,新任副军长秦国家直接去了战区前指,其余人员在玉田军分区匆匆休整了一下,下午将由边防部队的一个连队护送,登上玉屏山。按照战区的统一部署,一旦战争打响,他们将从这里展开攻击,向纵深推进。
沈东阳发现,从玉田军分区招待所里走出来的严泽光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严泽光了,不仅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就连他曾经见到过的老年斑的痕迹也全然不见了,眼袋似乎也消失了,身板也显得比过去高大,好像一有仗打了,一当上了师长,岁数立马就年轻十岁,个头立马就长高了三公分。
但是进入战区二十多天了,部队已经在玉田地区集结了,连师医院都上来了,前指给二十七师的任务还是原地待命,原地待命,再原地待命。
严泽光的情绪明显地变坏了,在指挥部里焦躁不安,看什么都不顺眼
在严泽光困兽一般焦躁的时候,王雅歌上山了。
王雅歌说,你耐心点,待命也是战斗!
严泽光说,是啊,待命也是战斗,可我已经待命二十多年了,我不喜欢待命的战斗,我喜欢拼命的战斗。
转机出现在王雅歌上山的那个下午。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严泽光站在指挥部的门前,举着十二倍望远镜,在一遍一遍巡视槟辉当面的地形。他并不是为了作战看地形,而是为了看这片郁郁葱葱的风景。他想起了杨桃。站在槟辉山上,面对这片苍翠的山林,他不能不想起杨桃。这是战争的僵持阶段,是待命阶段,他有理由想想他的爱情了。在战地的上空,在指挥所的周边,飘动着战争和爱情的双重思维。他记得有个作家说过,战争和爱情是文学的两大永恒的主题,他想,战争和爱情也是他严泽光人生的两大永恒的主题。
沈东阳上来了,在他的背后轻轻地喊了一声报告。
他从沈东阳压抑地报告声中听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喜。他看见沈东阳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师长,前指最新命令,我部做好一切战斗准备。沈东阳上前一步,把作战命令递了过来。
严泽光扔掉手中的烟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去作战室!
作战会议只开了一个小时。作战会议确定,沈东阳提出担任第一突击队队长。
作战会议中间休会十分钟。严泽光铁青着脸,严厉地问沈东阳,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请求?
沈东阳回答,因为只有我最了解师长的作战意图。
《高地》第三部分(12)
严泽光说,我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儿子啊,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可是,这个第一突击队差不多就是敢死队,你要当这个队长,就是敢死队长!我能让我的儿子去当敢死队长吗?
沈东阳说,师长,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参加战争,也是我第一次参加战争。我们两个都必须背水一战。我别无选择。如果您希望我成为您的儿子,那我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证明我无愧。如果您不同意我当第一突击队长,那将在您和我的心里都留下阴影。
严泽光说,好吧,我同意。但是我命令你,活着回来。我不能失去我的儿子。
沈东阳大声回答,我尽力,我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活着回来!
二十七师厉兵秣马,战争动员终于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沈东阳把队伍集合起来,宣布从现在开始,进行高强度攀登、越障训练。愿意留下遗嘱的,可以抽空写几句。沈东阳说,我的遗嘱就是三句话,第一,胜利了,总结我们的经验;第二,失败了,总结我们的教训。第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严泽光说,沈东阳你听着,打死了,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