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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宝被夺,四人均觉脸上无光,也不好意思去向归云堡主万云樵辞行。奚沅路远先走,葛龙骧也陪着满怀气愤的小摩勒杜人龙离去,只剩下这位铁指怪仙翁伍天弘,等三人踪影消失以后,又仔细端详了手中的带血吹箭几眼,一声清啸招来他那头在山林之内徜徉游行、自在觅食的青色毛驴,纵身上骑,双足微夹,便向着黔北苗岭山脉跑去。
且说这位铁指怪仙翁伍天弘,他因昔年久走西南诸省,认定了赛方朔骆松年用来暗算杜人龙及奚沅的两根吹箭,是聚居云雾山深处长苗特有之物。心中暗自盘算骆松年号称塞北神偷,明知杜人龙等失了如此重宝,必不甘休,岂会轻易转回优燕老巢,待人查缉?葛龙骧、杜人龙的顺路察访,更属无边无际,宛如大海寻针!倒是自己所料较为可能。因那骆松年既能借得长苗平日视如生命的苗刀吹箭,则定与长苗一族极有渊源。碧玉灵蜍、毒龙软杖两般武林奇珍到手以后,若想找个隐秘所在,避上几年风头,则云雾山断魂涧后的苗寨,岂不是再好没有的藏身所在?伍天弘越想越觉有理,不断催促胯下青驴,展尽脚程,向着黔北苗岭拼命急赶!他这头青驴乃是罕见异种,脚程之速,绝不亚于一般千里良驹!入得苗岭山脉,路即极为难走,密莽丛林,更加上时属十月初旬,毫无月色,那些嵯峨古木在微弱星光之下,风摇树影,宛如鬼魅扰人,景色极为可怖!伍天弘打量地形,知道苗岭山脉极为广袤。此处到云雾山断魂涧的苗寨,以青驴脚力,至少还要一个更次。腹中微觉饥渴,青驴因长路飞驰,毫未稍歇,也已略见疲态,遂在一座丛林之内,下骑暂息,人驴同进饮食。
这座树林,黑压压的百树杂生。伍天弘才自吃了一块干粮,林中不远之处,似乎有人极为低沉地一声冷笑。那笑声陰森冷峻得不似出自人口,尤其配合周遭环境,连伍天弘这等人物听在耳中,也不禁有点头皮发炸!两眼盯住发声之处一瞬不瞬,口中发话问道:“林内是哪位同道……”
一言未了“呼”的一声,微弱星光反映之下,似有一段黑影劈面射来!伍天弘不明何物,哪肯贸然便接?微一闪身,那段黑影“叭”的一声,竟将一株大树斜枝打折,鼻端并微闻腥味,好似尚有血花四溅!铁指怪仙翁久经大敌,先不管那段黑影到底是何物件?双睛始终盯住林内适才发声冷笑之处。
过了片刻,笑声又起,这次却低如游丝,但比以前更觉陰森慑人,而且越笑越远,终于消失在林中深处。伍天弘心内一惊,因听出林内人练气成丝的内功造诣极其高明,决然不在自己之下!又静静倾听片刻,辨明确实人已去远,才回头细看方才打来的那段黑影.心中不由又是一惊,因为那段黑影,竟是—只新剁下来血肉模糊的自肘以下人手!看清以后,不觉大惑。想来想去,也想不懂自己久未在江湖行走,无甚深仇,林中冷笑之人拿这只人手来打自己的用意何在?人驴略为歇息,再往前行。因为这林中过于黑暗,方才又有那奇异变故,伍天弘竟自不肯深入,宁可稍为绕路,沿着林外,策驴前进。但走出四五里路光景,林中异声又起,低沉凄厉,听不出是哭是笑,入耳惊魂,怖人已极!伍天弘声一入耳,人便下驴,也以“传音入密”的内家气功,向林内缓缓说道:“林中朋友,无须装神弄鬼,请出相会!
伍天弘有何开罪之处,敬候指教!”他空自提气发话,林中哪有丝毫回音?慢慢随着异声寂处,“刷”的一响,又是一段黑影自暗中飞出。
伍天弘天生专门戏弄别人,何曾受过人家如此戏弄?心头自然愤懑已极,但因察出林中人功力不亚自己,林深树密,星光难透,不便循声追寻,只得强忍怒气,再往前行。但在十里之中,又复依样葫芦,自密林之中打出来血肉模湖、不堪卒睹的一左一右两条活人大退!
这一来伍天弘稍悟其意,其中人似是不欲自己再往前行,才隐身暗处,加以恫吓。想通以后,不禁哂然一笑。暗道林中人武功不弱,但见识何以如此浅薄?难道凭这两条人手人退,就吓得住我伍天弘不成?越是这样故弄玄虚,我就偏偏不理一切,非斗斗你是个什么怪物不可!
边行边想之间,前面远处异声又作。伍天弘心想,两手两脚均已被你剁完,难道这次是把整个人体当做暗器?但忽然听出,这次异声与先前略有不同,不是在林中作响,而似在前途路中发出,声音也不是那种慑人心魄的哼哼冷笑,好像变成痛苦到了极致,欲嚎欲叫的颤抖声吟一般。
伍天弘心中一喜、以为对方拦阻不住自已,业已出林相见。
微勒青驴,拢目聚光看去,只见十来丈以外,当路之中,有一极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