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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长林盯着韩印犹疑一阵,转头冲副驾驶座位努努嘴示意韩印上车,韩印忙不迭地绕过车头坐进车里。
付长林点上一根烟,猛抽几口,侧着脸盯着韩印思索一会儿,开口说道:
“你是想问,当年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停止对许三皮的调查,对吗?”
“对。”韩印点头,“既然他嫌疑重大,为什么会轻易放过他?”
付长林剧烈地咳嗽一阵,面上神情复杂,似乎有些酸楚,又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事情真相我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当年专案组组长被领导叫去开了个会,回来便以证据不足为由宣布放人。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通过暗中调查,发现许三皮竟有很深的背景。他有一个叔叔,当时是本市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负责人,与市里领导过往甚密,有不错的交情。他叔叔膝下无子女,对家族单传许三皮很是宠爱,我们暗地里分析,可能是他通过市里的某位领导向局里施压,逼迫放人。”
“这不是违纪的行为吗?局里也太没有原则了吧?”韩印问。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不过可以肯定局里受到某权力层的压力。”付长林咬咬嘴唇又说,“不过客观些说,专案组当时也的确没有确凿证据表明许三皮是凶手。屋里屋外都没有血迹,没发现作案工具,在他住处找到的那本诗集上竟也未发现任何指纹,估计是被人仔细地擦拭过。”
“由此看来放人虽略显仓促,但也有足够理由。”韩印说。
“可以这样说。”付长林淡淡地说。
“那您为何至今还耿耿于怀呢?”韩印见付长林面露诧异,笑笑说,“我见那份卷宗已经被翻烂了,想必您一定时常取出翻阅。”
付长林也难得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韩印展露笑容,笑容中带着丝赏识,带着肯定的语气说:“你很敏锐,分析得很对,这么多年我心里确实从未放弃对许三皮的怀疑。如果他心怀坦荡,用得着通过关系脱身吗?更为可疑的是,几个月后文凭到手,许三皮便在叔叔的关照下火急火燎地出国了,实在有避风头之嫌。”付长林叹息一声接着说,“只可惜当年咱们的法证检验技术还很落后,若是放到现在一定会在那间小院里发现血迹的。”
“那间小院还在吗?”韩印问。
“早拆了,盖成宾馆了。”付长林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你猜怎么着?宾馆的投资人,就是许三皮的叔叔。”
“这还真有些问题。”韩印点点头,顿了顿,问道,“许三皮出国之后的情况怎么样?我想您一定不会不知道吧?”
付长林再次笑了笑,说:“看来我真的有些低估你了,你很懂得循循善诱,是个做预审的好材料。”
韩印附和地笑笑说:“我可没有审问您的意思啊!”
付长林摆摆手,表示不介意,随即正色道:“我通过一些调查得知,许三皮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并不怎么如意。没继续上学,也不工作,整日游手好闲,经济来源主要靠叔叔汇款,结了一次婚,不长时间便离了,后来终于熬不住,于2007年黯然回到本市。”
“这么说他现在在本市?”韩印插话问。
“对。”付长林说,“从他回来我一直注意搜集他的动向。这小子倒也老实,可能是经过国外生活的历练人变得踏实了些,潜心写了几本小说,还混进了市作协。不过那几本书没给他带来什么名气,倒是靠着叔叔的财力和面子一直出没于所谓的上流社会。你等一下”付长林说着话,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在后备厢里捣鼓一阵,手里拿着一本书又坐回车里。他将书递给韩印说,“这是他回来之后出版的第一本书,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内容中有很多影射尹爱君碎尸案的情节,我反复看过多遍,没发现什么破绽,你是专家,带回去研究研究吧!”
韩印接过书,薄薄的一本,封面很简单,灰暗的色调,没有图片,只有书名和作者署名,书名为《礼物》。
正打量着书,听见付长林轻咳一声,韩印抬起头,付长林便一副恳切的表情,说:“我明白你和小叶主旨是要解决‘1·4碎尸案’,但如果你真的发现‘1·18碎尸案’的突破口,能否通知我一下。”
韩印迎着付长林热切的目光,点点头说:“您放心,我知道那案子在您心中的分量,有消息我愿意和您分享。”
韩印斟酌了一下,便把余美芬的情况以及自己对她的分析详细说了一遍。
付长林十分振奋,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末了沉静下来,又对韩印说:
“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