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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瓷碗碎裂的巨大的響聲吸引正在廚房熬醒酒湯的王姨,她著急忙慌的推開門出來,結果看見青年全身上下狼藉一片,搭在膝蓋上的手通紅。
餐桌自帶保溫功能,哪怕過去好一會兒,這碗湯依舊燙得不行。
就這麼一小會,沈嬌手背上已經起了幾個水泡。
王姨立馬衝過去,推著輪椅進了廚房,把他的手抓到水頭底下沖洗。
外頭傳來沈鈺的笑聲。
「哈哈哈哈……沈嬌,你怎麼不去死呢?幾年前那輛車怎麼就沒把你給撞死!」
「你這種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攤在水龍頭底下的手掌倏地收緊。
下一瞬,被一雙乾燥的大手輕柔掰開,「沒事啊、沒事啊,不疼,先用涼水降溫,再去醫院。」
沈秋禾外面喊了起來,「王姨!你幹嘛呢?磨蹭什麼?還不快來和我把小鈺送上樓。」
王姨看著青年滿身狼藉的樣子,心頭哽了哽,張嘴欲開口,卻被他輕輕的拉了下手。
「我沒事,王姨,你去幫忙吧。」
「可你這……」
「你是死了嗎?怎麼還不過來!你還想不想幹了?」
最後她還是默默放下沈嬌的手,低頭匆匆囑咐幾句,「哪裡痛就用涼水沖哪裡,要是沒有人帶你去醫院,你等著,姨待會兒帶你去,或者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沈嬌不說話。
王姨抬頭,抹了把眼淚,出了廚房。
一時間,廚房裡只有水流動的聲音。
沈嬌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背。水流拍打在上面激起密密麻麻的細小水沫,水沫散開後,露出下面通紅的手背,上面的水泡幾乎有黃豆大小,鼓鼓的,像一粒細小的珍珠。
他伸手按了按,痛到麻木之後,手背上沒有任何感覺。
要是把水泡戳破了會怎麼樣?
細小的珍珠爆開,露出底下的血肉,被水流沖刷,再引起新一輪的疼痛。
然後那層皮便皺巴巴的貼在上面,被無情的撕掉,結痂,再撕掉,最後會變成一塊醜陋的傷疤。
就像他這個人,是醜陋的,結痂的,一點點腐爛掉的……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水泡的時候,廚房裡多了一個人。
季成眠看見他這副樣子,有些不忍的別過眼。
「小嬌,爸帶你去醫院。」
按在水泡上的指尖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
「還好手背上的傷及時用涼水降溫處理了一下,至於其它地方,被衣服蓋著,沒那麼嚴重。」
年輕的護士蹲在地上,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給那雙手上藥。稍一抬頭,便對上青年精緻得過分的眉眼,只是那張臉上頂著一個不和諧的手掌印。
她知道這種燙傷其實是很疼的,可在她上藥的過程里,青年只是安安靜靜的垂著眼睛,一聲都不吭。
像一個擺放在櫥櫃裡的洋娃娃,精緻,卻沒有生氣。
她看了一眼沈嬌,最後把目光落在季成眠身上,「你是他的家長嗎?」
季成眠點了點頭,「我是他爸爸。」
「你們做家長的怎麼回事?對方明明腿腳不方便,那麼燙的湯怎麼撒到他身上的?」
「這……」季成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家裡的孩子打鬧,就……不小心灑到他身上了。」
剛畢業的小護士身上還帶著沒有被社會打磨平滑的尖刺,聞言瞪了他一眼,「怎麼?他臉上的巴掌印也是在打鬧的時候不小心甩上去的嗎?那你家孩子手頭可真准,正正的朝著人家懷裡打翻呢。」
「你知不知道,這湯要是往上灑幾分,他的臉就毀了。」
季成眠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護士將手裡的藥放到沈嬌懷裡,
聲音不由得輕柔了好幾個度,「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們醫生說,而且現在是文明社會,有問題也可以找警察。」
季成眠聞言有些緊張的拉著輪椅,把沈嬌往他那邊帶了帶,「我們能有什麼困難?都說了只是不小心。」
他看著沈嬌,眼底帶上哀求,「藥已經開好了,沒什麼事我們就回去了。」
「哎你……」
小護士還想再什麼,就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朝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
直到出了醫院,季成眠還在憤憤不平,「這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