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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给白白嚼了这绝色的牡丹花。
燕沉戟举手将酒碗端起,双眸微闭,一扬脖,咕嘟咕嘟便将酒水尽数喝光。
夜婴宁坐在对面,双眼望着燕沉戟一举一动,看着他粗粝的手捏着酒碗,看他举手抬头一气呵成的动作,看他微微扬起的脸,散在肩头的长发,以及他喝酒时候上下微动的喉头,有些许酒水顺着唇边缓缓向下,在喉头上滑过,没入衣领……夜婴宁一点一点细致看着,只觉得纵然窗外美景三千,亦抵不过面前这粗鲁男人一个。
他生硬,冷清,粗莽,无状,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但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无形之中汹汹而至,夜婴宁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古怪想法:她先前所见过的那些男人……同此人一比,仿佛都不是男人。
燕沉戟喝罢之后,把空了的酒碗往跟前一放,夜婴宁急忙又站起身来,依旧抱了酒坛子给燕沉戟倒满了。
这回燕沉戟却没有喝,只是怔怔地盯着酒碗看,一直看了许久,才终于又抬手,重新喝光。
如此三番。
酒馆内的众人酒都忘了喝,只顾着看这倾国美人以及这古怪男子。有人却认出了燕沉戟是前些日子跟在傅家少国公身边儿的那位汉子……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竟一个人跑来此处喝闷酒呢?
燕沉戟正欲再喝第四碗酒的时候,夜婴宁终于开始说话:“以妾身的经验看来……一个男人如此闷闷不乐地独自喝酒,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燕沉戟手势一停,顿时微微变色。
夜婴宁将他细微的动作看的清楚,微微一笑说道:“只不知道,能让燕大侠倾心的女子会是何人?何况,妾身也知道燕大侠不是那种轻易为女子动心之人,难道另有隐情?”
燕沉戟此番终于开口,冷然无情地说道:“祸从口出,走开。”
夜婴宁心头微微受伤,却仍笑道:“反正燕大侠也不过一个人而已,让妾身来同你说说话解解闷又有何不好?何况妾身也自诩不是丑的无法入眼……燕大侠何必对妾身视若洪水猛兽呢?”
燕沉戟理也不理她,极快地将酒喝光,便自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霍然起身,竟是欲走。
夜婴宁眼珠一转,说道:“唔,既然不是为了女人,我猜燕大侠大概是跟那个色……我是说傅少国公有什么不快了?”
燕沉戟身形顿了那么一顿,仍旧迈步向外而去。
夜婴宁倒也没什么不快,急忙起身跟着向外,旁边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见美人要走,便趁着酒兴嚷道:“乖乖美人儿,人家不理你了,好一张热脸,何必贴着人冷屁股,到这儿让哥哥疼……”话犹未落,只听得一声惨叫,却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酒杯将他的门牙撞掉两颗,那人捂着醉,酒意顿时醒了三分。
夜婴宁玉腕轻轻缩回袖中,冷哼一声,跟着燕沉戟出了酒肆。
此刻天边浓云渐起,风刮得越发大了,街头上行人脚步匆匆,有人说道:“要落雨了!速走!”燕沉戟却仿佛未曾听到,更没理会其他,依旧低头缓缓前行。
夜婴宁出来酒馆,她的随身丫鬟见状,急忙说道:“姑娘,还是快上轿罢,这天说变就变,大概真个要落雨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夜婴宁望着街头之上那依旧沉稳的魁伟人影,在满街乱窜的众人之中显得格外醒目,夜婴宁双眉一皱跺了跺脚,终于钻进轿子之中。
四个轿夫抬轿而起,脚步如飞,软轿飞快地越过长街,夜婴宁急忙打起帘子探头往外看,见燕沉戟低着头,缓缓而行,渐渐地被轿子甩在后头,到最后轿子拐过长街,燕沉戟的人影就被遮住不见。
夜婴宁叹道:“怪人。”将帘子放下,帘角被风吹动,微微一荡,仿佛涟漪一般。
果然,软轿停在翡翠明珠阁的门前之时,那铜钱大小的雨点扑啦啦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砸下,打得街头上未来得及逃走的行人面上头上生疼。
雨点渐渐浓密,街头上的行人抱头鼠窜,到最后街面上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夜婴宁的丫鬟连声念佛,说道:“亏得我们运好,及时回来了,不然又要淋一场雨,别看是入夏了,这雨可凉着呢,淋一场怕要生病的。”
夜婴宁一声不吭,在屋内坐了会儿,终于将窗户推开,她的窗户正正临街,推开之后,满长街的景致一览无余,夜婴宁望着面前雨点纷纷,打在头顶的瓦片上水声一片,渐渐地从瓦片上汇集成了无数道的水流,如水帘子一般的垂落,很是壮观。
夜婴宁看了片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