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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着泗叔,哪都不准他去,要是他失踪了,你们都给我等着瞧!”半晌后,夕蕴转头对着身旁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大喊。
声音很响,听得出是气极了。很快,她面前的那个大汉就不服输地回吼了过去:“死丫头,你反了是不是,居然管到我头上来了!”
“好,那就当这个赌场我没空顾了,算我求你留在这儿帮我顾着,这样可以吗?”很快,夕蕴就软化了下来。
展越浩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服软,平日里,天大的事她似乎都会硬着头皮死撑。他有些困惑,只好压低声音问戴诗颐:“这里是赌场?不是个酒馆吗?”
“也不算赌场,平时就是个普通的酒馆,只有在盛夏的时候才会有很多人聚在这儿斗蛐蛐,起先只是玩玩,后来夫人设了赌局。所以每年盛夏,我们很少回蜀冈,这儿需要人照看。真奇怪了,一直都是我们照看的,怎么夫人忽然非要泗叔来管了……”说到后来,戴诗颐完全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几乎忘了展越浩的存在。
那边,夕蕴和泗叔的争吵还在持续,一直闹了很久,大汉才稍稍放软了些姿态。虽然没有答应夕蕴照看赌场,但至少说了会考虑。
不情不愿的夕蕴只好嘟着嘴,看着泗叔离开的背影,一直,很久,她都没有动,就这样看着。
“走了,回府了。”眼看着她哭丧着脸的傻模样,展越浩忽觉不忍,上前搂过她,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夕蕴几乎没有任何反映,整个人像丢了魂般,任由着展越浩把拉进马车,任由着马车慢慢驶离酒馆。
“你这样很丑。”展越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只好用他一贯的方式。
“越浩……”终于,夕蕴有些回了神,双眸迷惘地冲着展越浩眨了几下,有股湿气染上了眼眸,“泗叔要去临津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就哽咽了起来。这才让展越浩慌了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夕蕴哭,是有些孩子气的哭腔,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还试图想要说话。他边忙着帮她擦泪,边尝试着哄她:“年纪大了,四处游山玩水下也好。就算那个泗叔打算住哪了,大不了我以后常陪你去看他……”
说实在的,展越浩至今都没搞明白泗叔到底是谁,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可是……他不能去,会……会出事的,他们就等着有人出动了。这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你到底在说什么?”在她的断断续续间,展越浩嗅出了些许端倪,事情似乎远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寻常。
“泗叔想……想顶下私盐的事,可是他不能顶,他是扬州城最大的私盐商,如果……如果他被抓住,一定会很惨。杨钊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不能让泗叔出事。”夕蕴胡乱抹了抹泪,抽噎着说。
“那去临津是怎么回事?”看的出她情绪很不稳,越浩只有耐着性子,一点点地问。
“因为忽然有笔大生意,是临津的。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跟临津那边的人做过生意,怎么可能第一次就那么大,肯……肯定有诈。泗叔不会不知道,我知道那个叫徐瓷的想利用我对付你,泗叔一定是不想我出事,所以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去。”
闻言,越浩轻震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徐瓷的事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男人惹到我了,他触了我的底线,我会让他很惨。”夕蕴很坦率,她虽然很好奇徐瓷究竟是什么人,但她不想问,这个时候也确实不适合问。只要清楚对方是敌人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不要胡闹!天大的事,有我。”
夕蕴仰起头,痴痴地看着他,睫毛上还有些湿润,片刻后,她破涕而笑:“你是不是也跟夏影说过这句话?”
“说过。”越浩回得很坦白,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怀里女子的身子僵了僵,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又补充了句:“不过心境、感情都是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难得听到他说这种话,夕蕴咄咄逼人地追问,不愿放过逼他“招供”的机会。
可惜,展越浩却开始惜字如金了,无论她怎么磨,他始终只抛给她一句:“我累了,要休息会,不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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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越浩兴许是真的很累了,那晚他夜宿在东园,睡得很早、很沉,一直紧紧抱着夕蕴。
可却在天还没亮时,就出门了,未曾留下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