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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楚家的香火到了她这里便要断了,楚夫人都恨不得去祠堂里跪祖宗牌位——她真是罪孽深重啊!
楚君钺面无表情盯着哭泣的楚夫人半个时辰,暗叹他阿娘的泪水真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难道女人都是这种生物?不哭则已一哭吓人?
安慰哭泣的妇人他不会,不过被楚夫人逼的太过,总算教他吐出一句话来:“我媳妇儿我要自己找。”总要寻个可心可意的,而不是娇娇滴滴,万一哭起来没完的,他这糙手糙脚又不会哄人的,干着着哭真是要疯了!
楚夫人张大了嘴呆呆瞧着儿子——都似他这想法,上京城中还要这么多媒婆做什么?
哪怕她开相亲宴也不是茫目的胡乱开好吧?!也是有选择有目的性的开好吧?
见阿娘听了这话,似乎又有继续哭下去的势头,楚君钺表情里添了一点难言解释的小不耐烦:“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跟打仗一样,要有策略性的攻击夺取,适当的时候还要等待。”想一想,似乎用词略有不当,不过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难道要他说,跟狩猎一般?
那样阿娘岂不是要晕了?
楚夫人听到这话,晕倒没晕,却哭的更大声了,几乎有号啕之势,哭到一半想起儿子被养的这般古怪,完全是楚将军闹出来的,气哼哼捂着帕子去前院书房寻楚老将军算帐!
楚家的香火断了可不是她一个人的罪过,祠堂要跪大家一起跪!
☆、第55章苦水
晚上林楠从塾馆里回来;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何氏又留着林碧云说了许多私房话;多是问邬松待她好不好;公婆小姑小叔待她好不好之类。
林碧云出嫁这么久,婆家与娘家离的极近,偶尔回来打个尖便回去了;难得回来住几日,与娘亲闲话家长。她在婆家过的滋润;与婆婆小姑相处融洽,但那也决非从不努力。
除了林碧落起先打听的细节;还有自己的勤快以及体谅他人之故;这才能在婆家生活愉快。
林碧月也极为好奇林碧云在婆家的生活;听着林碧云讲的点滴小事,她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以前林家人晚饭后;基本在正房里闲谈,林碧云与母妹聊了会儿,便觉少了人似的:“阿娘,楠哥儿与三妹妹怎的放了碗便走了?”
自从这两人与林碧月发生冲突之后,每日饭后推了碗便走了,林楠要关起房门来苦读,他准备年初的考试。林碧落虽然铺子停了,可她要盖楼,楼盖好了还要筹划新铺子,也在自己房里写写画画。
何氏自从那次之后,她也明显感觉到了三个孩子不同的心思。不过孩子们渐大了,她一不能压制,二不会引导,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林碧月是个炮仗,挨了打之后一点就着,什么批评也听不进去。林碧落心思大,你说什么她都笑着应了,既不恼也不表态,可是她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且全是大事,这些琐小之事,多说两句何氏自己都觉得不好耽搁她的功夫。
先头有一天她留下林碧落聊了半个时辰,听得迎儿说那晚三姐儿掌灯写写算算到了半夜。
迎儿虽然名义上是林家丫头,可是实质上何氏也心里明白,她只是三姐儿一个人的丫头。
便是将来三姐儿出嫁,迎儿也是要陪嫁的,而不是滞留在林家。
因此哪怕家中大小家务迎儿都做,但是她总是在暗中护着三姐儿,心疼着三姐儿。
盖楼的那段日子三姐儿忙,迎儿便每晚都熬些汤水来,每人一碗,三姐儿的都是到了她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送过去,督促着她喝了。
为此何氏深觉失职。作为娘亲,她不但帮不了三姐儿,连生活之中照顾的也不够周到。因此年后她便忙着给林碧落裁制春衫。过了个年,她似乎抽条儿了,一下便长高了一截,原来的衣服都短了不少。
林碧月忙着做嫁衣,何氏给了料子她自己做几身春装来穿,但指望着三姐儿拈针线给自己做衣裙鞋袜,那就太不靠谱了。
不止是外衫,便是中衣小衣小裤儿,都要重做。
母女三人聊着,何氏手里便不停,正替林碧落绣着春衫袖口的花。
林碧云拉过一件裙子来绣裙边上的花,见颜色淡雅,便笑道:“这是三妹妹的衣服?我瞧着她忙归忙,家里盖楼她人是瘦了,但好像长高了一些。”
“可不是?”何氏比量着衣袖:“胳膊都短了这么一截。”
“阿姐你替我描几个荷包的新花样。”林碧月也回房去拿自己的绣活,她最近在做荷包,准备成亲之时拿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