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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忍,又有些痛惜,君惟明在鞍上略倾身子,低柔的道:“别难过,好妹妹,我就会回来,在我走前,你不笑一下给哥哥看么?”费湘湘也催促道:“是呀,琪妹妹,哥哥远行,你不笑颜相送?板着一张脸该多叫人心里不安?”君琪仍然没有表示,她更缓缓将头儿垂下。这时,童刚却踏前一步,用身子挡住君惟明的视线,含笑对君琪道:“二妹,费姑娘说得对,远行之前,你不该再令哥哥心中有所牵系,你要快快乐乐地送他起程才是。”
君琪见了童刚,竟似见了毒蛇厉鬼一样惊恐畏怯。她抖索着慌忙退后一步,目光与童刚极是柔和友善的眼神相碰,又瑟缩的避开。当然,童刚的身体正挡着君惟明的视线,君惟明是看不见的。而“九煞”中的几个人又在君琪后面,就更察觉不出了。他们自君琪的肩顶望过去,看到的是童刚那张充满了和蔼又安详的面孔。而此刻,另两匹马上的夏一郎和舒云又恰好在低语着什么,根本末注意这!
又微微凑近了一点,童刚仍然笑嘻嘻的道:“笑一下呀,二妹,还不快笑,对哥哥笑一下?”君惟明也殷切的道:“来,琪妹,笑给为兄的看,我喜欢看你笑,天真无邪,爽朗轻快的笑,令我想起夏日空中的云……”轻推了君琪一下,费湘湘有些怪异的道:“快嘛,琪妹妹,对你哥哥笑的机会,以后只怕不多了……”于是,在众人的促请下,君琪蓦然仰起头来,她努力咧开小嘴,想将脸上的肌肉折成一付代表笑的皱纹。她那么诚意的要做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她脸上的肌肉却似摄木了,凝冻了,竟做不出来,全让心中的凄楚怪恨所吞噬。终于,她非但没有笑,反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手捂着面庞,转身朝玉阶上发疯般奔去!
君惟明吃了一惊,急叫道:
“琪妹……”费湘湘立即偎到君惟明马前,娇柔的道:“她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这次没答应她留下,直到今天她还不高兴……惟明,你走吧,琪妹妹那边你放心。不出半日,我就会把她哄得又笑又闹的……你好好去,惟明,蹩叫这些琐碎事拖着你……”童刚也淡淡的笑着道:“费姑娘说得是,君兄,二妹到底还是小孩子,不出多久,她也就会破涕为笑,只是你须记得搞些什么好东西回来才是,否则只怕她不理你呢……”一拉马缰,君惟明也舒眉笑道:“老实说,我自信可降龙伏虎,可就是对我这宝贝妹妹没有法子,倒叫童兄见笑了?”一撇唇,童刚道:“你我自家兄弟,不必客套。君兄府里不论巨细之事,兄弟我自当尽棉力代为效劳。你放心。”君惟明一抱拳道,“多谢童兄。”君惟明又转向费湘湘,道:“湘湘,数着日子等我回来吧!”嫣然一笑,笑容如花,费湘湘道:“我会的,惟明……”君惟明又朝后面的三位煞者点了点头,微挟马腹,叱道:“走!”
三匹骏马.在君惟明的短促叱喝中同时放蹄奔出,蹄声雷动,眨眼他们已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目注着君惟明等的骑影消失了,童刚才让一丝笑意浮上唇角,而这丝笑意是阴森的,邪恶的,也是刻毒的,宛如一条百步蛇的蛇信!这一丝笑,衬托着他睁瞳深处狂野的光彩,他已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不可思议的,足令君惟明感到陌生的人!
费湘湘这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同时收敛,变得麻木冷漠了。她没有讲一句话,转过身来独自沿阶回去,连眼角也没有斜顾一下……三位煞者舒了舒方才一直半躬得有些酸痛了的腰身,“鱼肠煞”罗昆和“追日煞”穆厚还低声交谈。“白斑煞”雷照则冷眼单立,与童刚打了个照面。在那一刹里,他们两人有什么默契就在极快的一瞥中决定了。
情景毫末改变,此地的气氛却全然不同了。方才那般融洽,平和,真挚而坦率,如今,竟这样淡漠,冷森而生硬。隐隐中,似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移动,一片可怖的阴影笼罩着,一个恶毒的阴谋在形成。它们虽然无形无影,却可以由人们直觉里感到,象是一些声音在嘲笑,一些声音在哭喊,一些声音在悲泣,一些声音在呼号,在呻吟,这些全在冥默之中。但是,却逐渐扩展向现实的空间来到……。
时光总不停顿的,它不管人世间任何角落发生任何变异,它仍然毫无留恋,毫不留情的冷冷流去。
两天之后。
君惟明三人,已驰马来到南松城近郊了。他们此行十分保密,除丁铁卫府有人知道外,只有南松城悦丰钱庄的主持人杨陵晓得了。启行的前两天,君惟明已派专差通知了他。
望着南松城古旧的城墩,三乘铁骑象箭一样往前射出。他们心中部很急,希望能早一些办完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