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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昔日好友,是何等意气风发。今次却是久病在榻,奄奄一息。莫说是无法于朝堂之上为民请愿,便是好好说上一句话恐也是十分艰难。薛如海一贫如洗之时,多蒙宁远侯照顾方才有今日成就。两人既是私交好友,又是政见一致的同僚。思及顾侯今日,薛如海难免面露戚容。“素闻言先生医术了得,但求能使子伯兄减轻病情。便是不得痊愈,也好少受一些折磨。”
语调之中,略带伤感沧桑。一旁薛铭入耳,便兀自思索两人交情。大抵也猜到十之八九,想来自己的婚事定是跑不掉的。又看顾长平,仪表堂堂,稳重内敛,虽不知人品如何,起码第一印象不错。
顾长平听的薛如海所言,又思及老父病重,不仅凄然,低头默然不语。
又听的他们二人你来我往闲谈片刻,薛铭自觉她二人许是忌惮自己在此,许多话不方便说。便起身,行礼告辞。
顾长平见得薛铭起身,也随即跟着起身。对薛如海拱手一揖,“小侄叨扰多时,也该告辞了。”
薛如海本欲留他再坐,见女儿站在顾长平身侧,又想到方才二人眼神交流。便道,“你才刚回京,子伯兄又重病在身,怕是府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我便也不多留你了,过几日,我必登门拜访,探望子伯兄。
“家父时常叨念世叔,盼着世叔能忙里抽闲与他叙叙旧。”顾长平一面说着,一面被薛如海送着向外走。
薛如海连连点了几下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目送顾长平和薛铭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
此刻太阳已渐渐西落,却依然闷热。薛铭走在后面,看着顾长平挺拔的背影,一时心情复杂。想当年自己前世丈夫殷熙平也是这般青年才俊,自己虽百般不情愿嫁他为妇,最后却也不得不低头,服从安排。薛铭自是知道,此生心中已住了人,再难住进旁人。当初见殷熙平时,与今次见顾长平时心情略有相似。没有所谓惊鸿一瞥,并没有所谓一见钟情。只冷静审视,其外貌为人。
当初自己与殷熙平虽看似恩爱有加,实则是面和心离,她最清楚自己心里待殷熙平是如何冷淡的。只不知,今次又要嫁人,她可否能做好这年轻人的妻子。
顾长平听的后面有细细脚步之声,侧头见薛铭正低头行走,秀眉紧拧,似是略有心事。夕阳打在她娇俏容颜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虽算不得绝色,却也清丽,很和他的眼缘。
他略略停了脚步,等薛铭步上前来,与其并肩而行。问道,“可还在为谣言之事懊恼?”
薛铭怎么能真的说出心中所想,只得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顾长平看她愁眉不展,负手放慢脚步与其同行。柔声道,“何必去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日后,你要嫁的人是我,我信任你便是。你只管放好心态,这些谣言总有不攻自破的一天。”
“你相信我?”薛铭有些诧异,瞪眼去看顾长平。其实,谣言是个很有杀伤力的东西。起于平地,却能掀起狂澜。出自人口,却如刀剑能要人性命。
016 邀约(二)
“为何不信?”顾长平不答反问,“薛世叔何等为人,他的女儿如何会做如此荒诞之事。且你大姐姐忠勤伯夫人,生前贤良德淑,美名远播,她的妹妹自也不会错的。”
其实顾长平之前,听到众人口中所说的薛铭,已经信以为真。可今日一看,似乎与传言相左。她举手投足之间,皆属大家风范,断不会有那娇蛮小女作风。
薛铭前世父亲林致远乃是三朝元老,也曾位极首辅又是太子太傅,那是何等为人。可身为其长女的自己,也曾因不满婚事欲与当朝太子李瑾之私奔逃婚。若非林阁老及时发现,率领众人跪倒在其面前,恐她此刻已铸成大错。
思及前尘,又听得顾长平此番言论。薛铭不由红了脸颊,微微垂了头,欠了欠身,“多谢世子信赖。”
顾长平嘴角微微扬起,“何必如此客气。”眼波流转之间,似又想到什么,便又道。“下月荣国公大婚,你可要去参加?”
荣国公大婚五个字,如平地起雷一般,震的薛铭头晕目眩。讶异抬头看向顾长平,“谁?大婚?”
顾长平见她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十分疑惑。略略皱了皱眉头,盯着她带了几丝慌乱的眼睛道,“荣国公殷熙平。”
时过三载,他又要娶亲了吗?薛铭不知为何自己心中会略有不适之感,又十分担忧这所娶之人是否妥帖,能够善待她留下稚子。一时间思绪万千,竟忘了去回答顾长平的话。
顾长平凝眉,看着她慌乱之色。素闻殷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