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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武功高什么用都没有。我不想被你们这些人拿枪插成蛤蟆,或是乱枪打成筛子,所以我不会反抗。但是咱们聊几句,成不成?”
“来人啊,给张公公搬把椅子过来。我和张公公,也好久没聊过了,今天也正好谈一谈。”
众位勋臣已经指挥那些辽东的家丁开始动手接收东厂产业,尤其是那些没被烧毁的仓库,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钱。只要现在接收过来,一转头就说毁于东厂的火攻中,谁还能证明它们存在?勋贵们去抢东西,辽东李家的人自也奋勇向前,不落人后,现在就是手快有手慢无,谁也不能放过这好机会。张鲸这边,就只有郑国宝、宁中则,以及几百边兵。
“张公公,您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捶。应该明白,靠一身功夫,想要跑出去,誓比登天的道理。要是想在这好好说话,我陪着您。要是想动武,可没有什么便宜。”
张鲸苦笑一声“国舅,这用不着您老提醒,我比谁都清楚。功夫?这东西不值钱,好功夫无非是个护院的命,练这两下子庄稼把式,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护卫天家而已,没想到,却走到了这一步。世事无常啊。当初的时候,只想着在天家面前一家独大,把厂卫大权都拿到手里。想当初冯老在的时候,那是多大的势派啊。一发都是中官,又是在他老人家手下混饭吃的,谁不想学他?可惜啊,没想到,走到最后,我却混的比他还惨,想要种菜也没指望了。”
“护卫天家?护卫天家靠的是忠心,可不是功夫。只要对天家够忠诚,不一定要你有什么武功,也不要你有什么文韬武略。文官提笔安天下,武将上马定乾坤,中官要做的,就是伺候天家,想天家之所想,做天家之想做。这点上,咱们厂卫倒是一样的。当年冯老公公有句话说的好啊,东厂是一座庙,里面供的菩萨,就是天子。东厂的人,不要什么清正廉明两袖清风,更没必要一心秉正,问心无愧。他们只要安心烧香拜菩萨,按菩萨的吩咐去做,这就是好部下。这话我是从卫里老人那听来的,也是我入卫以来行事规则,可是张老公公,你却没做到啊。你竟然想要把这尊菩萨搬倒,换一尊你想要的菩萨,你不死谁死?”
“国舅爷说的好啊。老奴也是方才在地宫里的时候,才想到了这句话。可惜,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赶趟了。当初啊,我只是不满意被人骑在头上,不满意有你与我争。总想着,当初冯老爷子在的时候,锦衣缇帅刘守有怎么样?他还是文臣子弟,爷爷做过兵部尚书,爹也是在礼部任官,他自己是锦衣指挥,按说得算的上名臣了。可是见了冯公公离老远就得跪下磕头问好,到了你这时候,倒与我分庭抗礼,还占了东厂的上风,我不服啊。郑娘娘又是个手段高明的女人,把天家哄的心满意足,我糊弄不住她。将来她若是得了势,我的很多事,就没法做下去了。王喜姐那女人脾气大,但是脑子笨,好糊弄。她人缘又不好,在宫里就没几个心腹,不信任我,就没人可信任,觉得投奔她是个正路。没想到,斗来斗去,还是输了个干净。播州误我,九头贼误我。”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张公公你自己也是太不知足了。千里为官,为的吃穿。捞点钱,我能理解。做到东厂督主这个位子,要是一年不给自己弄十几万银子,也忒对不起这个身份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们好歹是天家的心腹,难道还不如个地方的亲民官?可是手段上,私造军械,卖给女直人,这就太下作了。为盐商出力报效,为播州人摇旗呐喊,就更失了本分,就别提那君主立宪了。你怎么不想想,龙骧说的要是真做成了,还有你我容身之地么?”
“龙骧答应过,若是此事能成,会设一社会保障局,我就是那什么局长。也是一样的待遇。咱家是个阉人,没想那么多。勋贵也好,锦衣也罢,有了没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潞王真能继了大统,我也就有了拥立之功,将来说不定,还能得封高位。功名利禄迷人眼,咱家这一注算是彻底下错了。我现在也不求你别的,咱也没这个交情,只求你对我的家族网开一面。我有个侄,当初想让他与武清伯联姻,保个富贵的。后来武清伯家的闺女,归了你兄弟了,我那侄儿,能不能给留条命,发到远瘴之地,好歹也是我张家的一点香火。”
郑国宝点点头“放心吧,这事我应了你。咱们都是厂卫中人,兔死狐悲,赶尽杀绝的事,我干不出来。”
张鲸摇头道:“晚了,晚了。咱家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咱们现在还是朋友。”他起身晃了晃脑袋,将胳膊一背“来吧。捆上吧。不过先把这袍子脱了,这还是当初天家赏的一件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