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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这些事情,本来应该随着你妈妈的离去,也成为一个秘密。”她把温水递给落随心,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开始细细诉说从前。
他们家是穷山村里的。但是父母勤劳,儿女孝顺,生活得很幸福。落彩霞和落云锦两姐妹是村子里的姐妹花,美貌在外声名远扬。彩霞十六岁的时候前来提亲的人都要把落家的门槛踏破了。但是落平生都没同意,有人说他是护犊子,护到最后还不是要把女儿嫁到别人家。他总是笑,说女儿就是用来疼的。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这是难能可贵的思想。两姐妹在父母的庇护下一直幸福快乐的地长大。但也因此开始了悲剧的生活。被呵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不懂得辨识人间的善恶,最终搭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沈天德是插队来到她们村里的。年轻的他长得一表人才,一副金丝眼镜加在鼻梁上不知迷倒了多少农村少女的心。彩霞也倾心于这个男人。但是遭到落平生的反对。沈天德是插队的,迟早还要回到城市里,根本不可能跟彩霞在这个穷山村里窝一辈子。落平生不允许,他不想自己的女儿最后伤心。
但是青春爱情的烈火一旦燃烧起来,势必要到粉身碎骨的地步才肯罢休。沈天德一张抹了蜜的嘴将未来描绘得五彩缤纷,精彩异常。那时候他以为他再也不能回到城市里了,便想着在这里也好,娶一个当地的女孩子不回去也罢。彩霞沉浸在他描绘的未来里,不可自拔,她将自己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托付给他,盼望着能与他走过一生一世。
沈天德信誓旦旦,落平生也就不再说什么。彩霞还没到可以领证的年纪,两个人只是简单地见了亲友,吃了顿饭,连婚宴都没有办就在一起了。
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过得平淡没有新意。沈天德那颗满是胸怀报复的心怎么能在这样的生活里安静得下来,他开始焦躁,开始不耐烦。尽管他爱这个女人,但他也想出去闯一番事业。他开始游说彩霞让她跟他一起离开,彩霞不肯。平日里书没读多少的她竟说了一句让他哑口无言的话。她说:“父母在,不远游。”
正在他犹豫之时,村里传来消息说,要挑一部分插队的人回城里,已经和当地女孩子结婚的人不在挑选之列。他着急了,虽然没有正经办过酒席,但是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那几日他魂不守舍,彩霞看在眼里,欲言又止。在报名最后的截止日期上,沈天德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他说:“我不会回去的,我会在这里陪伴你一辈子。”他一杯一杯的高粱酒倒给她,她醉得心甘情愿。
最后他把醉倒的她扶到床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对不起,彩霞,等我回去安定好了,我就来接你。”他翻箱倒柜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贿/赂了来挑人的那个干部,搭上了最后一班回城的末班车。
彩霞没来得及告诉他,她怀孕了,怀了他们两个的孩子。
沈天德回到城里以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很快混得风生水起。他想找个时间把自己在村里的事情告诉父母,经得他们的同意以后正式迎娶彩霞进门。可是父母已经给他安排了另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他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而岳父家的背景足以成为他强有力的靠山。他再次选择向现实妥协,委屈了自己的爱情。
彩霞酒醒后发现沈天德拿了所有的积蓄离开了家之后,伤心欲绝。但她又固执地相信沈天德会回来,他说过他不会离开,会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但是直到孩子出世,沈天德都没有回来。年仅十七岁的彩霞成为了被抛弃的年轻妈妈,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身边带着一个拖油瓶,但是仍然有人向彩霞提亲,她都拒绝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
偏偏孩子自小身体就瘦弱,时常生病,彩霞存不下来钱,都拿来给随心看病。好在随心乖巧懂事,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随着随心越长越大,独身居住的彩霞惹来了更多的闲言碎语,村子里甚至有不正经的人在晚上敲开她家的门对她欲行不/轨。
年幼的随心躲在一旁不敢出声,彩霞奋力抵抗。那个人力气大得很,一边用绳子绑住彩霞的手一边振振有词地说:“不就是个被抛弃的臭□□吗?装什么烈女,立什么牌坊,乖乖地就范,等小爷我爽够了,没准还赏你两个钱。”
彩霞的心像落在寒冬的冰河一样,冻得麻木。那天夜里,贼人还是没有成功,被突然过来的落平生打走了。但是彩霞再也不能在村里立足了。她曾说:“父母在,不远游。”而今她是家庭的耻辱,留在家里只会让一家人都生活在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