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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了祈求上苍怜悯,便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第七天的傍晚,宗难终于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迎着漫天余晖,他虚弱的白色身影立在昏黄的夕阳之下,仿佛下一刻就要缥缈仙去。
“师父?”他跑上前去,“师父,你没事吧?顾姐姐呢?”
他师父回头,他跟着看去,看见顾姐姐安安静静的飘在殿中,若隐若现的身体周围弥漫着让人骇然的阴怨之气。
她一直没有醒来,他和他师父守了她许久也不见她醒来。
“顾姐姐什么时候才会醒?”
“时候到了,她自然就醒了。”
他嗯嗯点头,说好,他一定能等到顾姐姐醒过来,反正他不着急的,他有好多好多的时间。
可惜一天过去了、十天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顾姐姐还是不见醒,他很是担忧,做不到像师父那样,能够如常的在顾姐姐身边打坐念经,或者是拖着她的腿,给她扔到外面石台上去晒太阳……
其实他很想说,鬼好像不需要晒太阳吧?
宗难却指着顾姐姐青白的脸色说:“没有血色,像鬼。”
……可顾姐姐不就是鬼吗?
当然师父的话他是不敢反驳的,还要点头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可是有一天早上,他早起做功课的时候,发现飘在房梁上的顾姐姐不见了,他急慌慌的跑去问师父:“顾姐姐是不是醒了?”
他师父却摇头说没有,她没有醒来,只是走了,她应该是回到了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小和尚听不明白,难道他们身边安全吗?再说顾姐姐既然没有醒,要怎么回去最安全的地方?
宗难看向丛林起伏、郁郁葱葱的山林,按那小鬼头的心思,只怕是在沉睡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她的坑里去。
他垂下眼眸,空气里飘荡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顾姐姐连鬼影都不见了,了愿小和尚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从那以后,他每天都要去山头走一圈,因为他知道顾姐姐的地方,就只有那儿了,有时候会送上些案台上的供果,这种供果是拜过菩萨的,吃了有福气。他想顾姐姐吃了的话,也会变得有福气,她那么好,就该有福气。另外他还捕过几次野鸡野兔,烤好了挂到山头去,可惜那些东西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很是失望,看来顾姐姐还没有回来,不然那么好吃懒作的顾姐姐怎么可能不动一下?她肯定会被诱惑的。
当然他更想知道那几天在大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姐姐一直不见醒,他师父的身体也一日差过一日,不过过了短短十几载,就死了。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师父当初为了救顾姐姐,耗费了极大的代价,至于是什么,他师父没有和他提及,他隐约也猜到了,否则师父怎么可能死得这般早?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暂时保顾姐姐的魂魄平安无恙而已。
也就是那个时候,师父告诉他说,当年他给顾姐姐算了一挂,这些年来也一直想找到她,看她情况如何,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会回来。只是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方式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了愿小和尚哭着说:“等顾姐姐回来了,我一定告诉顾姐姐,我们不是坏和尚,她误会师父了。”
宗难却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师父?师父!师父!”
……
那是他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
了愿想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想告诉顾姐姐是他救了她,还为她付出那么多,怕她难过?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明白。
他参了许久,直到几十年后,他才依稀中感应到些什么。
所谓天机。
……
顾飞音醒来的时候,在坑里愣了好久,她眨巴眼睛,听到坑外有小鬼头在说话,讨论工作、讨论加长,还有人在咿咿吖吖的唱歌,更有水鬼在声情并茂的高声朗诵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
她从坑里坐了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脑海里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几乎要讲她的脑子给塞满了,她难受的仰天长啸,“啊——!!!!”,尖锐的叫声让坑外的小鬼头们瞬间安静下来,惊得连连往后退,直道房东这是怎么了?难道要兽化了吗?
“什么兽化,房东是早起练声呢!”
“……”
鬼夫人听到声音都出来瞅了几眼,水鬼不敢再朗诵《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