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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端王,看似是个温存体贴的,且又身份尊贵,京城里那些有头脸的青楼女子,哪个不眼巴巴地盼着能给端王青睐一眼,但端王偏看上了她。
对于端王的垂青,那会子的严雪,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烦闷。
她原本该极为知足,毕竟以她的出身,就算此刻再清白,也终究有年纪大了的一天,终究也是坏了名声,哪里会有好人家想要,最好的下场,或者嫁给个小门小户的当个主母,或者与人做妾。
能跟端王攀上关系,简直似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莫说是青楼女子,就算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或者那些大家闺秀们,都眼热的很。
所以在端王表现出对她的喜欢之后,严雪始终欲拒还迎,并不对端王十分亲近,众人大惑不解,纷纷认为她是故意耍手段而已。
殊不知,对严雪来说,端王自然是极好的恩客跟“一把伞”,能给她遮风挡雨,还能提升她的身价,但另一方面,严雪在跟端王相识的第一天,她的心里似乎就有一个预感,她注定逃不脱了,这个看似温柔风流的王爷,虽始终对她以礼相待,却绝对并不只是表面上看来这样“淡然随意”。
而如果跟端王牵扯不清,那在她心底的另一个人,就也注定再也不能够有什么了。
只是严雪虽然预感到自己逃不脱跟端王的羁绊,却着实想不到,自己会是以那种方式跳到端王手里。
甚至可以说,是被那个人一手把她推到了端王怀中的。
那双无情的凤眸在眼前晃动,严太妃凝视着,不禁喃喃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恍惚中,有人道:“阿弥陀佛,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是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严太妃却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隐隐地老嬷嬷道:“是给滚水不小心烫伤了的。”
先前那人道:“怎么都没有涂药呢?”
“已经涂了好几回了,只是涂上后就又给冲了下来,太医又说这烫伤是不能包扎的。”
那人道:“我听说有一种鹿血合的药膏,治疗这伤最好,怎么没用?”
嬷嬷答不上来,却听是太医的声音道:“禀娘娘,起先太皇太后在的时候,怜惜那鹿受苦,不许再割鹿放血,所以竟没有备那种药。”
“哦……是了,我一时忘了,我倒也听过有这件事,还听说把那养着取胆的熊也都赦了呢,这却是先皇太后的大善心了,阿弥陀佛,善哉,她做了这许多好事,此刻应该早已经早登极乐,成为不死法身了。”
严雪模模糊糊听到这里,心头猛然惊醒,终于明白这在自己榻前的是何人了。
她试着睁开双眼,依稀看到一个极为素淡的影子,若隐若现地在面前。
只听那影子沉声又道:“众生皆苦,如今太妃遭受这等苦楚,怎好不紧着救治,且这烫伤非比寻常,一旦耽搁,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事来。却也顾不得了,先皇太后向来慈悲,自然也不忍看太妃如此受苦,你们不用再忌讳违抗了她的遗命,只快快地去便宜行事,如果皇上责怪起来,就只说是我说的罢了。”
太医听了,只得答应,便退了出去,想法儿炮制药去了。
严雪定定地看着那影子,轻声唤道:“娘娘?”
眼前的人微微地转过身来,宫灯的光芒下,照出一张有些寡淡的脸,因常年的吃斋茹素,先前的废后郑氏的身形比没有辞去凤位前更消瘦了许多,原本秀美的脸也多添了几分肃穆庄严。
她凝视着严雪,终于微微一笑,笑容给这张令人有些生畏的脸上多了几分慈蔼:“妹妹醒了?”郑氏俯身,轻轻地在严雪的手上握了握。
严太妃看着这张恍若隔世的脸,也想回给她一个笑容,但过于强烈的剧痛已经让她的神经都麻痹了,竟然笑不出来,只是身不由己地望着郑氏,挣扎着微弱说道:“您……怎么来了?”
郑氏半带哀怜地看着她:“我如何能不来?我今儿念经的时候,一阵阵地心血涌动,总觉着会出什么事儿,果然便听人说你伤着了,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严雪喃喃道:“请、恕我无礼了。”
郑氏温声道:“说的哪里的傻话?没什么比你好好养身子,快些伤愈好转起来更要紧的了。你放心,等太医制好了药,就很快不疼了。我回去后,也会多给你念几卷经,让菩萨保佑你快快的好起来。”
郑氏说罢,又握了握严雪的手:“你好生歇着吧,我改日再来探望你。”说完后,便自去了。
郑氏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