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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陈照来笑着:“上去吧。”
“行来哥,那我去睡了。”
电视里的晚间连续剧继续演着,外头廊檐下“嗡嗡”乱飞的金龟子继续“劈里啪啦”往灯上撞,陈照来又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周围有点空。
不是以往他习以为常的那种夏夜里的安宁,是空。
陶东岭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疲倦和憨实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风卷残云吃光了他炒的一大盘炒饭,然后低声说明天生日,想他妈了,想吃他蒸的包子。现在人上了楼,留下一个陈照来,和这个前厅一片空荡荡的安静。
年轻人想吃包子了。
陈照来关上电视,走到门口把卷帘门拉下来,关了门头灯,顺着过道回了后厨。
肉馅儿今天绞的现成的,他从保鲜柜里拿出一兜子白芸豆,抬脚勾了个板凳坐下来,开始摘豆角。
陶东岭七岁以前对过生日没什么印象,农村孩子,过个生日还能咋过,陶东岭回忆来回忆去,觉得他妈可能也就只能给他做点好吃的,然后搂着他亲亲晃晃,说我们小岭生日了,快快长大。
七岁以后,陶东岭每年生日都会想他妈,一开始想得抓心挠肝的,后来慢慢就淡了,小孩儿心里容不下太多愁绪,他每天要做的事太多了,小脑瓜子顾不过来。
这一眨眼也快二十年了,到如今陶东岭连他妈的模样都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女人模糊的声音和笑容,还有抱着他的感觉。
陶东岭只能模糊得记得有妈的感觉。
明天生日,他又想他妈了。
再睁眼时是被楼下的大车声吵醒的,陶东岭翻了个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六点多。
微信上两条消息,都是陶蔚昨晚两点多发的,一个888的大红包,还有一条:哥,本来想掐着十二点祝你生日快乐,结果睡过头了,哈哈哈,生日快乐!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还要开心,祝我哥永远开心,永远洒脱帅气!ps:红包是我自己挣的,别退回,不然翻脸了!
陶东岭笑着点了接收,回了一条:谢谢妹,你也要平安健康,开心。
他洗漱完下了楼,前厅没人,估计昨晚入住的也不多,早起都趁凉快赶早上路了。陶东岭进了后厨,看见陈照来正夹着烟,盯着灶上两层正呼呼冒气的蒸笼。
“醒了?”陈照来回过头笑了一下:“再等五分钟。”
陶东岭“嗯”了一声,走过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怎么的,眼睛忽然就有点酸涩。
“除了包子,还想吃点别的吗?”陈照来问。
“就这个就行,”陶东岭笑笑:“谢了,来哥。”
开锅又等了几分钟,陈照来掀开笼屉,拿夹子拨弄着一个个白胖滚圆的包子,“把那个笸箩递给我。”他指了指旁边,陶东岭伸手拿过来给他,他夹了七八个放里头。
“够不够?”
“够了,”陶东岭笑说:“吃不了这么多。”
陈照来指指旁边:“酱油醋,油泼辣子,蘸什么汁儿自己调。”
“好。”陶东岭每样都倒了点儿。
“你自己先吃,我这儿还得一会儿。”陈照来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又打开冰箱。
“行。”陶东岭端着包子,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哈着气走了。
陈照来打了几个鸡蛋到碗里,搅匀加水,盖上盖碗上锅蒸着,又把另一笼屉的包子捡出来晾着。>/>
十来分钟,蛋羹蒸好了,陈照来掀开盖子取出来放到一边,切了点小葱撒上去,又倒了点香油和生抽,拿碟子垫着端去了前厅。
“蛋糕没有,鸡蛋糕有一碗,意思意思吧。”陈照来把鸡蛋羹放到陶东岭面前,拿过毛巾擦了擦手。
陶东岭看看陈照来,又低头去看那碗嫩嫩的鸡蛋羹,好一会儿,才费力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噎得眼睛有点泛红。
“怎么着?”陈照来打趣:“这是打算哭一鼻子?”
“没,”陶东岭扭开头粗声粗气咳了下嗓子,抬头对陈照来笑。
就光笑,什么也没说。
陈照来说:“吃吧,包子我蒸了两屉,剩下的回头给你带上,你路上吃。”
陶东岭眼睛这下是真红了,藏不住,他看着陈照来。
陈照来说:“不用感动,你大老远的奔着我这儿来了,几个包子又不费什么劲。”
陶东岭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低头搅了几下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