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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只要老王真有水平,就足以慢慢影响皇帝,一但皇帝认可了老王是个能臣,那么时机适合的时候,王安石想不拜相也不能。
反之如果是尸位素餐熬资历的,哪怕是个知府,事事和稀泥,没人认识,没人关注,默认了就是一个无能的存在后,哪怕这家伙偶尔有重要和想法提交中枢,却因为早就被贴上了“无能标签”,文书人家都不看,仅仅看看落款就扔在箩筐里。后世形容的“石沉大海”就是这个写照。
赵挺之的无能,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中书侍郎刘逵无能,刘逵那个棒槌,甚至就不知道天下的知州县爷们,哪些人的文书要重点看,而哪些根本不用去浪费时间观看。
所以抓重点,可办可不办的事,一定不办。必须办的事马上落实,这些就是考教执政功底的地方了。在这个层面来说,张叔夜不如王安石甚至不如宗泽,但是会比刘逵强十倍。
老张没空搭理高方平,只是批阅文书,时而嘴里念念有词的咒骂:“这人就是个傻子,也能知州?以后打进黑名单,他的文书别给老夫,直接封存。”
高方平贼贼的在旁边伸着脑袋观察了下,若能找到种师道的《东南策》,那就不用惊动老张,悄悄偷走,转身去警告一下老种让他别犯傻,也就可以啦。
然而文书太多,一时找不到。
高方平走近一些,伸手拨弄一下那些文书,让它们散开一些,继续观察。
“看什么,想做执政你还早,别来影响老夫,自个拿杯茶水去旁边凉快。“张叔夜哼了一声。
“嗯嗯,相爷英明神武,下官见您日夜操劳政务,都已经有三根白发了,我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高方平已经发现了种师道的《东南策》,胡说八道的时候,悄悄利用大袖口的遮掩,偷走文书在袖子里藏好。
“你来干什么,直接说?”张叔夜又扔了一份文书后,喝了一口茶。
“没事,就是来看您一眼,瞻仰一下您的猛士风格,以及那如江水一样连绵的执政风格,我要学习您的先进经验。”高方平道。
哎吆我去!
张叔夜发现有些不对,这小子这次明显是来扯犊子的,这很不像他的风格,于是摸着下巴想了想,吩咐手下道:“把这小子倒立过来抖抖看,他偷了什么东西也难说?”
于是高方平嚎叫着,被人按倒在地,倒立过来,提着脚抖了一下,突——
一份文书掉落在了地上。
老张背着手走下来,捡起文书看了看,是种师道的文书,便道:“此大魔王乃是典型,老夫倒是要瞧瞧,这《东南策》中,他种师道都说了些什么?”
高方平一阵郁闷,现在阻止不了了。人名气大的坏处就在这里了,种师道要是个低调的存在,那根本不用来,他的文书会被扔箩筐里的。
看了顷刻,张叔夜越来越皱眉,许多问题说的触目惊心,更超过了张叔夜的估计。
某个时候张叔夜放下文书,拍案道:“小高。”
“下官在。”高方平低着头。
“给老夫说道说道,你想把这文书偷走是何用意?”张叔夜道。
高方平道:“明府,东南现在是一个大坑,可以坑了任何人。里面情况错综复杂,干涉的时机并不成熟。”
张叔夜冷冷道:“东南的确是大坑,但几乎承担了我大宋一半粮税任务,乃重中之重,若继续任由蔡党把持,弄的一团糟,迟早是我朝心腹大患。兴许亡国之兆就起于东南,此点上,老夫认为种师道这个流氓没说错。”
高方平道:“明府所言下官知道。但既然是蔡党的最后一块‘自留地’,目下蔡京宰执,怎容外人染指?如若《东南策》提交审议,则等于把所有潜规则放在明面上,和蔡党短兵相接,那要刺刀见红。在东南形成一定意义上的‘军阀混乱’局面。下官有个理论是,一个黑帮头子管理一个地方会吸血,却勉强能维持平衡。而一但混乱,短时间拿不下蔡党则东南危矣。国朝粮税重地,就此陷入混乱之治状态,亡国的脓疮,将提前挤破!”
张叔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背着手,紧缩着眉头度步思考。
高方平说的有些道理,如若默认蔡党继续把持东南,由他们继续大幅吸血,也迟早有天会出事的,但以张叔夜的执政经验来看,十年难说是可以拖的。而这十年中,蔡党虽然会丧心病狂,百姓苦不堪言,但是蔡党搜刮的同时,也会努力维持东南不乱,继续让东南承担着国朝的战略粮税任务。
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