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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柔妃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说的格外斩钉截铁,她的目光如火如炬,直到袅袅神色无比郑重犹如誓言般沉重点头,她才目露欣慰之意。
“还有,春兰和夏荷是母妃留给你的奴婢,只是奴婢!哪怕你再如何疼宠她们,也绝不可再做出因为她们而让自己身处险地的事!否则,母妃在泉下也不会安心的。何况,她们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于你,就该明白自己该做的与不该做的!”
“……嗯。”袅袅低低的应着,细微的鼻音掩饰了她喉间的沙哑哽咽。这一个字,是对于一个濒死的母亲最后的安慰,也是一个沉重的誓言,静静的窝在柔妃的怀里,没有抬头。
她从不觉得柔妃这样做有什么自私,她利用自己的性命算计了谁也好,却绝对没有对不起她袅袅,反而,她给她的,太多太多。
尤其是这最后的一番话,她用她的死,生生斩断了所有有可能威胁到她的此时为止唯一一个软肋。
这个女子,果然如水如露,她总是温柔隐忍,却并不是怯懦无知,她其实,一切都太通透,比所有人都通透,甚至在此刻,她将数十年后的可能都预料到,并悍然斩断!
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刻,她这个本该是外来者的人,却被这个女子,摆在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之前。
她却没有时间感动,因为撕心裂肺般的痛,紧紧缠绕着她以为早已冰冷坚硬如铁石的心,如铺天盖地的蔓藤,让她恐惧,乃至于整个灵魂都似乎在疼痛。
有人说爱而不得是天底下最为痛苦的事,其实不是,真的不是,此时她面对的,才正是世间所有人都最难以忍受的:得到后,再失去。
至于春兰和夏荷,既然是她的人,是她认可的人,那么她自然会护着,至于其他,她只能说,其实她是理智到有些可怕的人,从不会任由感情左右了决定,但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同样知道。譬如上次,只是付出以身体一段时间的不致命的伤害为代价,救回两条划在她名下的命,她觉得值得。自然,这些,在此时此刻,不必让这位母亲知道。
柔妃轻轻拍着袅袅背心的手突然顿住,眼前猛然袭/来的黑暗让她知道,她,不行了。
“袅袅啊……母妃……要走了……”柔妃忽然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母妃!”袅袅第一次那般清晰,应该说是不能控制的露出这种有些惶急的神色,她猛地跪在床榻上,紧紧拽住柔妃的衣角,似乎想要留住些什么,一片茫然里,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楚柔妃的模样,一片朦胧。
“……袅袅,乖,不哭……”柔妃虚弱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有些怔怔的袅袅。
☆、第六十章 柔妃,殇。
哭?
她怎么会哭!
她下意识的猛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她,真的哭了吗?
一定不会吧?
可是掌心的湿意让她明白这泪水的真实。
原来,她真的还会哭的。
有多少世了,在那些永远重复的被恐惧被抛弃被背叛的人生里,几乎凌乱到她甚至会经常恍惚自己到底是谁的记忆里,太多的坎坷磨折被命运悍然狰狞的摆在她面前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时,时间早已无情磨灭了她所有的情感和动容,她早已于时间空间的来回变迁中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滋味了。
咸的,还是苦的。
唇角舌尖的苦意让她明白,原来是苦的。苦到心肺里的苦涩,滋味真是,太让人厌恶。
“……袅袅……答应……母妃……答应……”柔妃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最终僵在半空,再无力抬起。
“……你说,只要你说的,我什么都答应!”这句话,很轻,却又很重,这是一个承诺,。
“你……袅袅……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不要……让……看……见……我……我……”一个轻轻的他字,却终究没有力气说出来。
终究,至死,她还是无法克制女人自骨子里想要在最爱的男人面前保持永远完美一面的可怜的虚荣。她在心底笑自己,却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我会。”不是好,不是一定,她之说,她会。
“嘭——”那只枯瘦的手,重重落在床榻上,却只发出很轻微的声响。
“嘭——”袅袅也似乎听见,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猛地碎裂开来,发出轻微而沉重的撞击声,那声音撕扯着她的灵魂,遏制不住的剧痛。
袅袅将柔妃整个人抱在怀里,那样几乎相对于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重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