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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与我谈的,是关于你的事。”他顿了顿,“是你和黑煞獒王的事。”
“我与楚四歌?呵,当初要我杀了他,是你们的决定;借口婚约派遣我去魔域监视,也是他的计划;如今楚四歌这般强势,恩将仇报要反咬一口,你们……是不是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决定?”目光冷冽,少女面上已再无表情,“说罢,这次要我做什么?”
她自己都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就是事实。她所能想到的事实。
“掌门拒绝了我的提议,说黑煞獒王一定会来迎娶你,不管十年百年,都一定会回来……如果那个时候你拒绝他,才同意你我的婚事。”白逸之压下声音,很勉强地发出声音,“掌门还说,你是一把剑,被打磨得太锋利,需得一柄剑鞘好好约束着,而我……不是你要的那柄剑鞘。”
“骗人。”百里逐笑忽的开口,“师兄和爹都是骗子。”
说什么剑,什么剑鞘……统统是骗人的。
白逸之还想争辩,然忽然间袭来的晕眩感叫他不得不扶着石壁才得以站稳身子,夜夜经寒风吹刮的巨石,竟没有他的手冰冷。他皱着眉,右手捂住了左臂,面上尽是强忍下痛楚的表情,百里逐笑眼角一缩,乘其不备上前一步扯过他的手,撩起流云宽袖,只见男子的左手臂已然变作漆黑,细密的鸟雀羽毛布满每一寸肌肤。
这并非是受伤,也不是中毒的迹象……那些羽毛就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
“白师兄?”隐隐察觉出什么,她忍不住唤他。
“无碍。”白逸之的身子开始颤抖,极力想保持平静,淡漠道,“在碧水河边吸入太多瘴气,妖根松动,有些……有些隐藏不住真身……”
白逸之本是鸟雀禽妖,被流川侯收为义子拜入沉渊派后,修得心法压制住了妖气,又有灵力护体,这才叫人无法察觉。沉渊弟子多有耳闻,却从未见过流颜师叔的真身,更不敢妄自在他面前提起,白逸之究竟是何种禽鸟幻化而成的妖物,一直无人知晓。
甚至连与他如此亲近的百里逐笑也不知道。
每每问起云欺风,他也总是笑而不语,一次两次,她也失去了兴趣。
然而今日,百里逐笑却看了分明:道骨仙风,翩然若仙的沉渊第一医师白逸之,真身竟是一只乌鸦。尘世凡人口中提起过的不详之鸟。
白逸之靠在石壁边,右手从袖间摸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抽出小小的一柄细长银刀,丝毫未有迟疑地割在自己已经羽化的手臂上,顺势扯下那些黑羽,连同着小块血肉掷在地上。男子低低吸着气,紧皱的眉头始终松不得,光是看着,百里逐笑就能感受到那样会有多疼。
“怎么会这样!”终于,她抬手挡下他手中的银刀,直直望向他的眼,“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白师兄,那日在碧水河边,你……太勉强了……”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瘴气从黄泉之眼从弥漫而出危害尘世罢?这些小事,是师兄该做的……霜绯莫怕,师兄没事的……”白逸之重重喘着气,鲜血顺着伤口流落下来,将他的白衣染作鲜红,他又言,“霜绯,帮师兄将手臂上的乌羽都剜下来。”
银刀递到她的面前,她却不敢去接。
“那魔域瘴气太毒,这些黑羽都是妖根,若不除尽,只怕日后会影响修为。”白逸之咬牙,“师兄撑得住。眼下魔域有变,若我再出乱子,掌门和夫人定要担忧的。”
“可是师兄……”
“剜下来。”他倒吸着冷气,声音却坚决,催促着她,“一片片剜下来。”
简直就像是……在逼着她学会残忍一般。百里逐笑咬着唇,狠心接过那柄银刀,定了定神,剜在白逸之的手臂之上,一刀刀,剜下那些黑色的羽毛。沾染着鲜血,黑羽不再轻柔,硬生生落在地上,她的眼前罩上薄薄水雾,尽可能地小心。
止血的药物和绷带早已准备好,白逸之趁她剜除乌羽的间隙,自行包扎着伤口——百里逐笑忽然明白过来,即便今夜她不在这思过谷中,或许那个男人也会来此地拔除自己的妖根。毕竟那是他不愿给别人看见的东西。软肋一般的存在。
白逸之就是那样一个家伙,对别人总是无微不至,宽容体贴,对自己却是严厉有加,一丝一毫都不能有瑕疵。
“白师兄,那日我穿过黄泉之眼后,幽冥王难道没有传信让你离开碧水河吗?”依稀记得入了魔域,荣轩便说起过要告知白逸之关于她的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