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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觞将请帖收了,揣在怀袖中,不禁说道:“下帖子这种小事,还要劳烦相府的长公子来送麽?”
殷洛承摇头 “若是一般的帖子,自然有下人代劳。只是安王殿下一向难请,臣不亲自走一趟,还真怕您不赏这个脸。与家父那里,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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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著急的事情非要这样在雨里头跑?”
楚麒才跑出了一条街巷,转个弯便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裳扯进了一顶深色车轿里。
萧祈正坐在里头,把他扯上来之後,便双手抄著袖子笑看著楚麒那一副半湿不干的狼狈样子。
这顶小轿不太宽敞,也没有王府的标记,轿夫也都不认得,显然是临时遇著了雨,便自街边租赁来的。
楚麒只微笑著抖了抖湿衣裳“殿下今天不忙?回来得真早。”
“南营北营两边来回折腾,晚上还要去太巫别馆,几天没见著你们了,所以今天特意提早回来的。”
他所说的“你们”,自然指的是楚麒和楚麟两个人。
楚麒只一味的笑“才几天没见,哪用得著特意腾出空来看。”
“外袍都湿了,穿在身上难受。脱下来吧。”萧祈说著将早上骑马时候搭在身上的披风递给楚麒“披上这个,免得著凉。”
楚麒接过来,便在轿中脱下了外袍,看那袍子被雨水淋湿,又脏又皱,不禁怨念:“这是上头新分发下来的官服,今天若是不能干,明天没的穿了,被上司见著,要罚我俸禄了。头一个月的奉银,还没拿到手就要被罚走。”
“没关系,待会儿交给陈管家,让他给你想办法。明天再到织造府去定制几套一样的来,免得连替换的衣裳都找不到。你是头回出仕为官,这与在太常寺的神官挂职不一样,凡事都得自己张罗。还有车轿,你不爱骑马,所以车轿一定要备好了。像是这样的雨天,总不能指望著一路跑回家去吧。或者到了冬天,雪大的时候,还需要弄个暖轿,加上厚帘铺上毡子,不然来回的路上就要冻出病来。”
“我今早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天气不太好,想著要坐轿的。可是看了一遍府里停著的几驾车轿,都挂著王府的标记不说,而且都是正式的大轿,马匹也都是贡马,看著都显得招摇,若不是王爷,只怕当朝一品也不敢随便坐的。我这样新上任的小小官,乘了这个出门岂不是自找麻烦。”
萧祈听他说完,便也觉得在理,笑道:“知道了,回头给你买一套合适的,不招摇的。”
楚麒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口:“对了,今早收到了一张相府送来的请帖,再过两天,是殷相的大寿。殿下去吗?”
萧祈素来不喜欢结交殷家的人,尤其这位相爷,身居高位多年,结党营私,既贪且奸,实在是个祸根。偏偏殷家在朝中根基甚深,就连当今皇上也不能随意动他们。
“去吧,几位皇兄都去,这个时候,我可不想惹眼,别人做什麽,便跟著就是了。”
“那我陪著你一道去。”
“你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场合?”按楚麒的话说,见得人多记得便也多,浪费精神。
楚麒裹在了披风里头,透过隐隐纱帘看著天街细雨,雨水渐渐下得小了,无声润物。入眼的一切都被洗刷了一回,更显得鲜活妍丽几分。
“虽然讨厌人多,但我喜欢跟著你。”
也不知是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舒服还是此时此刻的感觉实在太好,他忽然就觉得,只是这样就好。
萧觞说的那些,都是废话。
他其实并无所求。
几句闲谈,几声浅笑。
就挺知足的。
“对了,这个,你喜欢吃的。”萧祈将两个油纸包著的点心袋子递过去“刚刚顺道路过那家铺子,记得有你爱吃的红豆糕,便买了一些。我猜你差不多也该要饿了。”
油纸包得方方整整,上头印著红色的“鼎记”字样。
“是饿了,从司农寺的府衙里出来时就饿了……饿了好半天。”楚麒低头,拆开了纸包,取出点心来,咬了一口,接著便就坐在轿中吃了起来。
方才似乎才想得通了的一些事,又变得不那麽通了。
方才才觉得下雨也没那麽让人难受的,此刻却又开始沈甸甸的压抑起来。
楚麒心里苦笑。
原来所谓的“无所求”与“足够了”,抵不过这一丝的温柔。
人都是贪心的东西,有了一,便想再去求二。再三,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