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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真碰了你,我必定会亲手杀了他——
这样的声音,曾不止一次在脑海里面回响,每一次,总能叫他怔在原地片刻的时间。
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靠在池壁之上不再动作,闭了双眼,眉宇紧拧,硬是将他的额头拧成了川字。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比起当初那个孱弱不堪的少年,他已然是位成熟男子,殊色的容颜,少了往昔的那份柔气,眉宇间散发出来的点点英气,与过去相比差别更胜,不知……到了岭南,那人还能否认得他是谁?
☆、第零零二章:岭南寻,求一见
定了时日,翌日天才一亮,宫弈棋便已经换好了衣裳,与皇后并肩站在那大殿门口,拜别燕帝。
纷飞雪花四扬洒落下来,那出行的队伍,恍如长龙一般立于大殿的阶梯之下。想着他那身体,燕帝皱了眉,一脸的不放心朝着皇后交代叮嘱,皇后失笑,嗔了两句,朝燕帝行了别礼,这才盈盈转身上了一旁的车鸾。
换了便衣的韩明鉴面色阴沉,与身旁的另一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见那边的皇后殿下已经安然入座,大手一挥扬声喝道:“出发!”一声令下,架了车鸾,数百人起步朝着宫外行去。
换了一身青衫白衣的人,褪去那一身华丽繁琐的宫装,透着几分英气的容颜,面色殊丽,没有了以往的那份柔气,媚眼的风情带了些许难以严明的蛊惑之气。
“殿下,榻已经铺好了,您要躺下来休息吗?”
车鸾里面,除了他,还有个年岁十五的宫人,名唤姚江,三年前才调到了景棋宫伺候与他,除了鹤望,他的身边从来不留双十之人。
“不用了,把暖炉给本宫就好”
姚江得言,将那箔金的暖炉递到他的手里,看他抱了暖炉,姚江转身,预备为他给窗户关上,却听得他突然出声:“不用,开着吧”
姚江回首看他一眼,有些怔住,最后却也只是点了头,又将窗户撑开,
墨玉的眸珠,亦如当年一样清澈如水,看着窗外那纷飞洒下的白雪,眉宇轻拧。
白驹飞过,年华十载,许多物事已非,有人虽在,却已是昨日尘烟,今非昨昔……
皇后回乡,出行的队伍虽然比不上燕帝出巡之时来的声势浩大,倒也称得上壮观二字,对于那站在大殿阶梯上遥遥目送他们出城的人,他却进入车鸾之后,心境仿佛是将那车鸾的一切事物全都抛到了九重天外。
年时十载,他有机会,都可以取了燕帝性命,只是,时候未到,燕朝边疆似有动荡之象,近年来不太安生,后宫之中,且不说那些成不了气候的皇弟,他还有个强劲的人,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将之除去,再者,还有个人,若找不出来,那么他随时都有被人替代的可能,李代桃僵,只怕便是他朝自己横死宫外,也无人知晓……
此时留着燕帝,也算得是给自己的一道保命符,燕帝不死,她也不敢乱来。
三个月的路程,皇后一行人等总是到了岭南故乡,城中百官得信纷纷赶来前门迎接,围观的百姓将大道两边挤得水泄不通,全都想要一睹着皇家国母的风采。宫弈棋早前病发,一身无力,意识混散的躺在车鸾的塌上,外界是个什么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想要努力维持脑海清明结果却是更加苦了自己。
姚江在旁照顾着他,一脸的担忧,也不知前方的皇后到底都跟那些官员在说些什么,半响都没个完结。
宫弈棋躺在榻上,被疼痛折磨过后身体总是发软无力,又让人累得心慌,墨玉的眸,微微睁开,只瞧见外面暗下的天色灰灰蒙蒙,闭了眼浑浑谁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鸾之上。
姚江端了汤药进来,看见他翻身坐在床头的身影,将药碗放到桌上,连忙朝他迎了过去:“殿下,您才刚刚退烧,怎么就起来了?”
“无恙”几乎被自己弄坏的身体,一点上风感冒都容易引发高烧一场,更别说还是发病之时,许是时日过长,对于这些,他好似早已不看在心里,总感觉这么惦记顾念着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用处,坏透了,病死了也许不错。
姚江看他那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无奈,端了药碗递到他的眼前:“殿下,就是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那个人啊,殿下不是一直想要找他吗?要是身体真的垮了,就是殿下你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墨玉的眸,看了一眼那被人递到眼前的汤药,他勾唇轻笑:“找他也没有什么用,不过就只是想见一面而已”声落,端了药碗张口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