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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么,既这么,合该我今日便去。”
他话说完,眼中露出一抹叫人猜不透的笑意,一闪而逝。和龄依稀瞧见了,却只当是自己的幻觉,等一路到了穆穆古丽家的酒肆前她才傻眼了,眼前却哪里还有原来酒肆的影子,里头莺莺燕燕的是什么?门首牌匾上写着的三个烫金大字又是什么?
穆穆古丽她们一家是什么时候搬走了她竟不知道——难道她要落得叫花子的命运?身上那么一点子钱在这繁华的顺天府里压根儿撑不了几日。
她不认识字儿,问道:“这匾额上头写的什么?原先的店面哪里去了…?!”和龄急得头顶冒虚汗,汗哒哒的,盼朝却老神在在。
他不知在哪里又掏出一方帕子,手一伸,极为自然地为她拭去额头湿濛濛一层汗液,擦完吹了口气,吹得她鬓角碎发慢悠悠地晃了晃,“瞧你,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着急火燎的做什么。”
和龄退后一小步,眼中含着些许狐疑。这世上没有谁平白对谁好的道理,这位顾大人对她有这样的举止委实叫人生疑,他要是再这么温柔地待她,她真怕自己疑心人家是瞧上她了。
顾盼朝转首瞥了眼那块牌匾上醒目的“百花楼”仨字,显得不慌不忙的,“这儿是… ;…新开的酒楼。”
“酒楼?”
他颔首说是,完全把自己给了穆穆古丽家一笔钱叫他们远远离开京师的事情忘了,微笑着道:“你别急,倘或无处可去,不妨往我家里住上几日。”
她有点儿诧异,“可以这样的么?”
“有何不可?这世道不好,总不好叫你一个小姑娘在外头游荡。”
顿了顿,他温暖的手掌在她头顶轻轻一揉。耳畔仿佛响起多年前女童稚嫩绵软的嗓音:“皇兄皇兄,你抱抱阿淳好不好?昨儿皇父又训斥阿淳了,晚间母妃就罚我跪在佛堂里,跪了许久,眼下连膝盖都直不了了… ;…”
忆及幼年宫廷旧事,他看着和龄,心头浮起淡淡的寥落情绪。
第18章 意微澜
当一个人沉湎于过去时难免是要发怔出神的,顾盼朝只觉眼前五根葱白似的手指头晃来晃去,他不禁握住她的手,低低一笑道:“快别晃了,白叫我眼晕不是。”
和龄面上有点儿尴尬,她把手抽出来,忍了一会儿没能忍住,直言道:“大人您方才摸我的头不好,叫别人瞧见了还道您跟我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还有就是… ;…您叫我住到您家里头去,敢问大人娶亲了么?您若是有了夫人,平白再带我回去是以什么名头?”
他被她问的怔怔的,她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已经娶亲的事,点了点下巴,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您瞧这样成么?老话儿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倘或叫我白吃白喝我也住不长久,但是我现今儿实在是无处可去,我是这么个意思,要不您招我回去做丫头吧——”
和龄对自己的想法很是满意,穆穆古丽一家都不见了踪影,她没地儿可去,又不能真让自己沦落成个小要饭的,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做什么不是做,何况还是在这么温文的顾大人家里做活。
“我给您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做和龄,这您想必知道了。我是年初才打关外来的,厨艺不精,不过倒是能烧几个家常小菜,您别瞧我身板小,我是什么家务活儿都会做的… ;…”
“什么都会做?”他截断她的话,目光里竟含了近似于悲悯的神色,“日子苦么?还是打小儿就有人逼你做活儿。”
和龄郁闷地看着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大人,唇角小弧度地那么一撇,“您别说玩笑话了,做活儿哪里用得着别人逼迫,我不做难不成还等着谁来伺候我么,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没这福气享。何况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这样也挺好的。”
做哥哥的心疼妹妹,又想揉揉她脑袋,手伸到一半却硬是垂下去了。
他故作了然地轻笑,“你说的是,是我想岔了。”扬手叫了一抬小轿,这轿子是早前就预备下的,他微倾身,亲自掀开帘布示意她进去,由始自终都是笑微微的模样,语声和软温雅,“我如今尚有要事在身,便叫他们先送你过府去,至于我是否娶亲…姑娘却是多虑了。”
“您还不曾娶媳妇儿?”和龄站在轿子前不是很想进去的样子,听见他说不曾,她寻思一下,脱口道:“您别是瞧上我了吧… ;…”
她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嘴上又没个把门的,见这只有一面之缘的顾大人待自己如此好,又是请她回去住又是弄小轿子送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