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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吕家人看似笑容满面,一排行郎们抬着箱子出来。吕家的管家在一一数过,颇满意似地抬了出去。他们一出去,轿夫也不再嚷嚷要红利了,这时候便一心一意开始等新娘子。
冯君匆匆从堂上出来,文迎儿陪伴她到冯宅大门。正要出门时,冯君在门槛上绊了一绊。
孔慈恰在一旁迎候,这时伸出双臂接住了她。
冯君透过盖头,望了望眼前的人。
按理应当新郎将她抱上轿的,但那吕缭已然上马待发,眼下正在马上与周遭客套,并未注意新娘子。
孔慈远望一眼,口里道:“姑娘小心,由我扶你上轿吧。”
她喉咙动了动,鼻尖酸涩,由孔慈将她扶上轿,倒似是一种安慰。她这一点心意隔着盖头,说厚不厚,说薄不薄,亦无远近。总之,这辈子也不会给任何人知道了。
待上了轿,炮仗齐鸣,乐声震耳,向着吕家抬去。
文迎儿站在门口,趁着人多从那侍卫儒风的眼中闪出去,在墙角处松了口气。
那墙角停着一顶销金马车,她瞧了一眼,随后转头。那儒风又跟随上来了。
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她便一抿唇,朝那马车奔过去。
一撩开帘子,愣了一愣,正是荀子衣的面孔。
荀子衣望见她,手抖了抖。“你……怎么过来了?”
文迎儿二话不说,迈上马车,“荀驸马劳驾,将我送至我父亲文宅。”
荀子衣嘴角露出欣喜,身手想要拉她一把,却见她提裙迈步,自己上来。
而不远处的儒风已在寻马赶上了。
文迎儿斜瞥一眼,冯熙不是要人看着她么,她便让那人跑断腿。看他怎么看着她。
“去文宅。”荀子衣吩咐道,随后为她腾下地方,看她静静地坐在马车一角,风吹起时正好撩起鬓角。
荀子衣有些动情:“今日正是好日子,竟没想到,你会上我的马车来。”
文迎儿不理他,她只顾着和冯熙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此时撩开帘子往外看,果然那儒风已经骑马赶上来了。
她方才已经看出这是荀子衣的马车,知道那儒风一个侍卫,就算截停了荀子衣,也不敢强行要人罢,她但凡与荀子衣说几句求庇护的话,总能请他将她送至文家。倒时再看冯熙要如何。
她心里有些兴奋,这是头一次的逃跑。听着马车开动,她嘴边露出笑容。
荀子衣突然道:“我知道你是崇德,我才是你的驸马,我是荀子衣,庚申年二十八日官家降旨,荀子衣尚崇德帝姬,我才是你的一世夫君!”
☆、规矩
荀子衣说得动情; 伸出手来; 将欲抓她手腕,却一碰之下又缩回去。
他一向对自己心中的情感守之以礼,即便对那些他娶进门来的教坊女们; 他除了关上门在床上孟浪; 尽情给她们欢愉,平日也不会待她们不尊不重,这也是这群女子对他倾心的原因。那温承承是真爱重他,愿意为了他入宫侍奉; 这女子是个情深义重的,并非贪图皇家富贵,若不然也不会因为还对他传情而被官家识破。
官家的病虽然因为有了徐柳灵的符药; 制约了些,但实际上是因为年纪大了,他顽疾太多,脑中好不了了。这太医也不敢说; 官家便越发信道。
温承承翻了葡萄酒; 让官家又惊悸盗汗;他叫出了崇德的名字,握了温承承的手; 官家大怒。
现如今温承承入了道观,表面上是当女冠,实际上是官家已准备听信韫王道士谢素的鬼话,将她身体某部分取出做药引了。温承承在临走前还写封信,说道“此生幸侍君”; 到了官家那里,官家还唏嘘感慨一阵,说着女子有情有义。可却没见他有要让她活命的意思。
荀子衣却知道,这“幸侍君”是温承承对他说的。
温承承是他找来用以搪塞官家、制约韫王等人找寻崇德企图的筹码。他对她的一腔情意,都是因为无法灌注在崇德身上。
他与冯熙、文渊,是朝中唯一知道崇德仍然鲜活的人,他自认所做都是为了崇德,原先所想,是因为自己懦弱没有保护得了崇德,而冯熙却做了他不敢的,因此便让崇德留在冯熙那处,这样既不影响自己的优渥和权势,也能让崇德活下去。他已经是驸马了,不该贪图更多,想要崇德,那就要冒砍头灭族的风险,他何不抱着美妾活下去?
但现在他嫉妒了,他不想再忍了。
所以他仍然伸出了手,死死抓住文迎儿:“你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