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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王甫生坦然道。
就是这两个字,将李玉芝震得恍惚不已,差点从马上摔下。原来,原来,原来他恋慕的女子竟然要嫁的人不是王朝宗,而是自己的老师,她要成为自己的师母?他的手死死地捏住缰绳,脸色已是惨白,他是真的不知道命运为何要这样捉弄他?还以为在赛龙舟时遇见她是天意的安排,谁曾想,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而此刻,绣心抬头,视线先是定在了王甫生的脸上,然后慢慢地移到了李玉芝的脸上,心内酸涩不已,自己三日前还想着见他一面以定终身,可如今……只能说,命运弄人。绣心一步步走向王甫生,朝他行了一礼,“王大人。”
王甫生此刻见绣心瘦了不少,原本是有些心疼的,但想起她居然诈病逃婚,心头恼意更胜,冷笑了一句,“崔家小姐,你病可全好了?”
绣心咬唇道,“全好了。”
王甫生道,“全好了便好,你这便随我一起进京,我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你我二人也好择日完婚。”
绣心低头不语,牙齿紧紧地咬着唇,仿佛下一秒就要生生咬出血来。
而此刻的李玉芝心头简直在淌血,他看得出来王甫生似乎对绣心无意,言语间毫无爱意不说,还冷言冷语。而自己,满腔爱意却无可奈何。
王甫生见李玉芝神色不对,便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李玉芝强自忍住,勉强道,“学生可能昨日中了暑气,无甚大事。”
“你既身体有恙,便送到这里罢了,且先回去歇着罢。”
李玉芝拱手道,“恭送老师。”
于是,李玉芝一人一马,立在原地,目送着绣心的车马随着王甫生的车马而去,此一别之后,两人就算再见恐怕已是物是人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郴州渡头,早有一只两层高的楼船在渡口泊着,上头篆刻着大大的“王”字,船夫皆穿着灰色的布衫,见了王甫生的车马来了,皆都下了船于渡口迎接。莫砚越过众人往前走了一步,笑嘻嘻地行了一礼,“主子,船都已备好了,里头一应用具都是齐全的,主子还需要什么莫砚这便让人采买去?”
说话间,绣心亦扶着兰香的手下了车,莫砚见了绣心一时误会了,还以为是哪里的粉头,故而挤眉弄眼地冲王甫生道,“哎呦,主子,这是哪里的姑娘,主子这是准备带回府里收房了?”
王甫生往后瞧了一眼绣心道,“莫胡乱说话,这是崔家三姑娘,你未来的二夫人。”
莫砚倒抽了一口气,忙到绣心面前赔礼道,“崔姑娘,奴才冒犯了,还请主子原谅。”
这主仆间几句话绣心便知道王甫生平日是个什么德行了,冷冷地看了一眼王甫生之后,淡淡道了一句,“无事。”
王甫生见绣心如此,冷笑一声,“得了,咱们也别磨叽了,加紧时间上船罢。”
绣心住在二楼的一间大房内,王甫生的房间在她隔壁。虽说这船甚大,但到底是在水上飘着,不比在宅子里,一应用具也不甚齐全,一点儿解闷的玩意儿都无。绣心原本心情就不畅,又连着闷着几日,越发觉着日子难捱。
王甫生见着她,也没个好脸色,绣心倒也不在意,只是有时候想起这桩糟心事来,就莫名地想掉眼泪,虽则身边有兰香琴香等多加劝解,但总是郁郁不平。
这日晚间,船已行至了繁华的燕州地界,有些下人便下了船去采买些东西。有个年轻的丫头便在门外敲响了绣心的门,“姑娘,船停在了港口,明儿才启程,姑娘可要出来散散心?”
兰香闻言便劝道,“姑娘,难得到了燕州,姑娘又闷在船里几日了,不如出来散散心也好?”
绣心掀开帘子,见外头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水面波光粼粼,涟漪轻荡,兼之外头热闹非凡,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的确是个好地方,心内也是一动,便道,“好罢。”
绣心起身打开门,就见一个丫头身后竟站着一身华服的王甫生,他今日的打扮与往日大不相同,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用白玉簪子固定住,身上穿着一件对领镶黑边饰的深紫色长衫,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倒像是个风流的翩翩少年郎。
“你在房内闷了两日,总算晓得出来了。”
绣心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往外走,“我出不出来与你何干?”
王甫生原本这两日火气渐消,闻言又激起了昔日的火来了,也不顾身边还有人,当即便抓住了绣心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扯了回来,“崔绣心,你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