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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低叹一声,起身走到年华身前拉他起来,嘴里道:&ldo;我知道你心善,可怜那些女子。但是军法严明,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rdo;年华愣愣地被他拉起,突然一把挣开苏维的手,转身冲出帐去。苏维皱著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一个亲兵跟过去看好他。年华一路狂奔,也不看路,等到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的时候,正到了营地外不远处的一个湖边。湖水清澄,年华看著湖面上自己的倒影,无力地坐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苏维也是这样的人。他以为苏维是善良的好人,出身高贵却毫无骄矜之气,温柔的笑和温柔的话语,像和睦的春风一般的男人……此刻他才看清,苏维不只是救他护他的那个苏维。他还是脚下这个如同剑锋一般锐利强大的萧国的开国将军,是同元牧天一起南征北战打下这万里江山的男人。他和元牧天都是同一种人。年华抱紧了自己缩在湖边,心里的悲伤如同面前缓缓涌动的水波,没有惊涛骇浪,却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同样地难以忍受。天色渐渐晚了,营地四处升起炊烟,年华满身满心都是庸懒疲惫,也不想回营,抱著怀里的兔子轻轻地抚摸著,轻声说著自己的心事。身後不远处响起一阵西簌声,年华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飘荡到湖边,直直就往湖水里冲。&ldo;喂,不要跳!&rdo;年华大喊一声站了起来。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年华于那满头乱发中只看到一双心死如灰毫无生气的眼睛。只那一眼,便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中那残破红衣和凌乱长发慢慢沉入湖心。&ldo;他妈的!&rdo;年华狠咒一声,一把扔了手里的兔子,想也不想地边脱衣服边往那人跳湖的方向跑,飞身而起,姿势漂亮地钻入水中。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眼耳鼻口,年华睁著的双眼被刺激得生疼,他转头四顾,奋力地向著前方不远处那无力挣扎著的女子游去。不一刻他便游到那女子身边,抓住她已经停止挣动的手,此时年华憋著的那一口气也快散了,忙拉著那女子向上游去。头顶的一线阳光透过湖水,湖面上的影物歪曲著不尽真实。猛然间,突如其来的巨痛袭击了年华的大脑。&ldo;唔‐‐&rdo;年华划著水的那只手忙去捂著额头。这一停,年华便同他所救的那个女子一起沉向湖底深处。年华忙奋力再划,只是头脑里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眼前的景物更加模糊起来,渐渐幻化成一张张不甚清晰却熟悉无比的脸。林立……小月……你们……最後一丝光亮消失,年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随著柔柔的湖波沉入深处。这一昏,就似过了几千年一般。眼前仍是湖面上透下来的隐约光亮,看似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到达湖面。头顶上一串串迎著光似梦似幻的气泡……他妈的,真的要死了这回……我想起来……林立,你他妈的抢了我的女人……林立和年华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好友,後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林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年华本就不是个能老实呆著的人,没有安分几天便一头扎进了声色犬马的灰色地带,夜夜笙歌不亦乐乎。有一次年华从一个夜总会里救出一个被逼坐台的女孩子,却因为身手了得被那里的大老板看上,硬是收了当小弟。年华其实也不愿意,只是形势比人强,当小弟就有肉吃,不当小弟就要被追杀。傻瓜也知道要选哪一个。林立知道以後,却和年华翻了脸。林立把话说得很绝,除非年华脱离那种犯罪的黑社会组织,否则两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年华气得七窍生烟。想他林立自以为是社会栋梁未来精英整天板著一个死人脸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这个评判那个,也不想想他现在怎麽可能脱离得了。要脱离那就是死路一条。本来还想找他商量商量看看有什麽办法出路,如今他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对著那张人模狗样的脸解释自己的窘境。年华也不知是要和谁赌气,索性什麽都不想了,好好地当他的小弟混他的黑社会。从此竟然真的和林立形同陌路。年华救下的那个女孩叫杨小月。杨小月家里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这一次就是她爸爸为了还赌债才把杨小月弄到这夜总会里当小姐。年华一向正义感过剩,遇见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不管。跑到杨小月家里把她爸教训了一通。杨小月对年华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感激不尽,不管从哪方面看,接下来两人都是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