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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即师傅吓得再不敢吱声。
几天后,代文竟然把将军服烧了,朱即师傅发觉后赶紧用树枝扒开还在冒烟的夹杂着呢子残片的灰烬,却没有找到一块勋章。把那些珍贵的宝贝弄丢了,他觉得实在是一种罪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向李秀交待。
黄洞仙不久就成了热门的旅游胜地,朱即师傅每天忙得连功德箱里的善款都数不过来。见势很妙,旅游局的吴书怀主任带人进驻黄洞仙并设立了管理处。他把洞内的一间闲置的石室改作办公室用,还安装了电话,架设了照明电路,黄洞仙的菩萨面前从此一片光明,永远告别了阴暗的历史。
吴主任是位年轻有为的知识分子,待人谦恭有礼,说话也轻声细语,措词得体。他衣着光鲜,宁可让汗水浸透衣衫,也从不轻易取下领带。当他想从代文口中了解更多些有关他个人的历史资料遭到断然拒绝时,他也没表现出一丝恼怒或不满,对代文依然毕恭毕敬。他还体谅朱即师傅的老迈就亲自接管了功德箱的钥匙。过了两天,他聘请了一名厨子负责挑水做饭及其它后勤事务,又安置了两位售票员和三位专职的讲解员上岗。从那天起,买不起门票的穷人就被拒之门外,甭想跟菩萨见面了。
朱即师傅不再为琐事操心,专心地装神弄鬼以满足游客的愿望。他眼睛老花了,手脚也不灵光,却仍然是仪式和传统的坚定的守护者。他坚持每天在菩萨面前用犬牙替香客打卦,一卦撒下去,双手满地里摸索,别说卦象,就连交错的犬牙数都数不清楚。但他断卦如神的口碑却在谣传中越传越好。
成群结队的游客把黄洞仙变成了乱哄哄的集市。代文不胜其扰,连午睡也睡不安稳,常被朱即师傅叫起来陪一些重要施主合影留念。吴主任见老态龙钟的朱即师傅实在应付不过来时,就自告奋勇披挂上一件道袍,照模照样地念起了即便他扪心自问也不知所云的偈语,还声称十年前朱即师傅就给他授了箓。那天起,他和朱即师傅一样,每天一大早就起来为排着队的香客们服务,抽签啦、打卦啦、化神仙水啦什么都干,他天生慈眉善目,嘴巴亲甜,手脚也比朱即师傅利索多了。只要破了费,香客们有任何心愿菩萨都不敢拒绝,吴主任恨不得把菩萨的心掏出来给他们带走。即便如此,人手还是不够,许多人没能如愿只得退了门票改日再来。为了让菩萨的甘露能滋润所有俗世人的心田,吴主任不再啰啰嗦嗦地烧香念咒,干脆竖起了与时俱进的幌子,他删繁就简直接抓把香灰撒在一大桶凉开水里,然后封装成一小杯一小杯地售卖。杯身上分别标注了:忘情水、跌打水、官膏、财露、春液、开窍灵,还有许许多多连朱即师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那些有特殊嗜好的性情中人才能领会的古怪名称。这些杯装的神仙水容易到手又便于携带,因而每天都断货。负责挑水的厨子累折了腰,一连喝了十六杯跌打水也不见好转。朱即师傅便改用草药给他敷治,敷药时无意中见到他上衣翻领旁别了一枚镏金的战争纪念章,朱即师傅估摸了一下厨子的年龄,试探着问他:“你当过兵?”
对方告诉他那纪念章是在菜地里的粪渣中捡到的。于是,朱即师傅请人帮忙把茅厕的粪坑掏空了,将几十枚臭气熏天的各色勋章洗干净了藏在一个代文不轻易见到的地方。
(三)黄白情深
端午节那天,李秀照例用篮子装了几挂粽子和二十个生鸡蛋打发吴芙送去黄洞仙。吴芙爬到黄洞仙洞外的停车坪时已是大汗淋漓,她取下草帽想扇扇风凉快凉快,拿草帽的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眼前的情景让她伤心落泪。只见代文打赤膊,穿着平膝短裤,手里不紧不慢地摇着蒲扇。他脸上的愤怒已化为凝固了的忧郁在那些宛如纳期卡线条的皱纹里忽隐忽现。一位留学生头的讲解员正站在他的背后给一群游客讲述革命前辈的光辉事迹,她神情肃穆却巧舌如簧,用一根指挥棒指点着代文背上的伤疤,一个一个地细数来历,并称颂它们是光披万代的耀眼的人肉勋章。她似乎比主人更清楚那些伤痕的渊源,她还给每个疤按位置和大小分别编了序号,备注了详细的说明内容,并由此展开了主人翁传奇的战斗的一生。不时有好奇的听众举手插话提问,以了解更多的史实。很显然,游客们和讲解员一样都没有把眼前的老将军当人看,在他们眼中,这位伤痕累累却一言不发的垂暮老人只是一座活着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在讲解员的鼓捣下,这具千疮百孔的老朽躯壳俨然成了中华民族价值的发源地,这种价值在旅游开发中慢慢苏醒,越发的熠熠生辉了。
吴芙下山前,朱即师傅悄悄把一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