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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带剑的高瘦客人跨前两步,用森森的声音叫:“住手!雷振声,还不退下?”
八方风雨虚晃一杖,飞退丈余,收杖转身,欠身恭谨地说:“庄主明鉴,小的遇上了早年的对头,一时忍耐不住,忘形出手,庄主尚清原谅。”
听他说话的口吻,竟然是下人的身份,而艺业已是出类拔萃,似乎比古灵的造诣还要高些,一个下人已有如此惊人的成就,这位庄主人还了得?柴哲吃了一惊,古灵更是脸色大变。
庄主向身后一个佩了剑,身材矮了一个头的人说:“丫头,去问问他们,必要时,超度他们,免得耽搁咱们的行程。”
他叫矮个儿为丫头,显然矮个儿是女的。矮个儿一面向前走,一面用娇滴滴的嗓音问:“爷爷,要活的岂不更好?”
“随便。”庄主阴森森地答。
彼此都用毡巾包头,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和一张半掩蔽着的嘴,手上戴着只分大指的皮手套,因此谁也看不见对方的本来面目。
柴哲看到女的一双大眼,眼神为极为锐利。而庄主那双眼睛,更像是兀鹰的双目,不但阴森锐利,更焕发着冷酷无情的可怖光芒。
人的一双眼,不但显露出健康状况,也代表了本人的性格以及练功的进境和造诣。这位庄主的鹰目,有震慑人心的魔力,眼珠四周略规紫红的血丝,眼角的风霜皱纹显示出年龄已在古稀以上,注视时目不转瞬,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柴哲看到古灵脚下迟疑,在女郎逼近时,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他便知古灵有点胆怯了。
他不能退缩,便向前走近古灵身侧。
女郎徐徐走近,锐利的目光在两人浑身上下转,久久方问:“古灵,你为何到了西番。”
柴哲却从容地说:“目前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
“住口!谁要你说话?”女郎冷叱,哼了一声接着问:“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柴名哲,灵老的从人。”他不为所动地答。
“不许你插嘴。”
他冷笑一声说:“在下不是插嘴,而是向你们提出警告……”
话未完,女郎大怒,一声娇叱,踏进、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剑虹劈胸点到。
柴哲皮盾疾推,“笃”一声剑刺在盾上。他向外推盾,冷笑道:“咱们大家的性命都朝不保夕,还要自相残杀么?”
女郎眼神一变,万没料到柴哲的反应如此迅疾,一剑落空,大出意料,停剑不攻,阴森森地问:“你说什么?”
柴哲向身后一指说:“你们看到附近的死马么?目前咱们已身陷死境了。”
女郎向四面瞥了一眼,冷然问:“你说得太严重,本姑娘需要进一步的解释。”
柴哲将几天来的情形概略说了,最后说:“番人让你们进来,不知是何居心,也许你们与苏鲁克族有交情,所以不出面拦劫,但看情形你们似乎与番人并无交情。目下他们正在四周潜伏,伺机进攻。咱们等于是坐上了一条船,风雨同舟祸福相共,往昔的仇恨过节,应该暂时抛开,一致对外,不知诸位是否有此同感?”
庄主徐徐走近,阴森森地问:“娃儿,你是否在危言耸听?”
“阁下如果不信,不久自知。”他也阴森森地说。
“你两人迎来,有何用意?”庄主转变话锋问。
“咱们不知诸位是不是番人,因此前来试探。如果诸位相信小可的警告,可至碉栅内暂避。”
“见你的鬼!咱们还得赶路,几十个番人算得了什么?让开,咱们要走。冲你娃儿的一番好意,古灵与雷振声的过节,今天不算便了。”
“诸位要走请便。”柴哲让在一旁说。向古灵挥手示意,古灵拾起皮盾,也让在一旁。
他冷静从容夷然无惧的神态,与古灵恰好成了截然不同的对照,古灵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紧张得身上发寒,持杖的羊下住抖动。
女郎似乎对他甚感兴趣,在经过他身前时,停步问道:“阁下,你不是古老鬼的从人吧?”
“千真万确。”他沉静地答。
“你们到西番来做什么?”
“找人。”
“找人?不是前往发财?”
“前往发财的人有,但不是我们。”
“谁?”
“黑蝴蝶姓胡的。”
“哦!是那位有点凌虐狂的没出息小贼,他大概明天可到。”
“他请来了九现云龙和云梦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