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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的不放心,说:“那么,老奴令鲁四亲赴宁远,担任这个要职。”崇祯知道鲁四是王承恩最得意的属下,满意地说:“嗯。告诉他,朕要知道那儿每天的情况,尤其是袁崇焕的情况。但是,他只能监军,不许干涉军务。”“老奴明白。”
崇祯敲敲案上的国书,说:“将此国书传抄内阁大臣,人手一份。三天后朝会,朕要召集众臣议政。”王承恩提醒说:“皇上,袁崇焕已表明了态度,建议朝廷断然拒绝。”崇祯微微一笑说:“朕知道。但是,朕还想知道知道,大臣们心里是怎么想啊。”王承恩一怔,深深揖首道:“老奴明白了。”
内室,仆从正在侍候王承恩服药,管家入报:洪大人来了。王承恩搁下药碗说:“快请,快请。”“奴才已将他请入客厅了。”王承恩说:“不不,请到这里来。”管家一脸惊讶的退了出去。片刻,将洪承畴引入。王承恩柱杖迎上前,笑道:“老奴这真是蓬璧生辉啊,洪大人来了!”洪承畴深深揖首道:“给王公公请安。”“好好,快坐,看茶。”王承恩说,“哎呀呀,前些日子,没人敢上门来。这些日子,老奴这儿又贵客不断。真是苦尽甜来呀。”
洪承畴一边谦着坐下,一边笑道:“王公公骂得好,晚辈最喜欢听王公公骂了。听了长见识。”王承恩笑指着洪承畴,说:“你刁哇!怎么骂,你都稳如泰山。皮厚!”洪承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双手奉上:“晚辈囊中羞涩,没什么好孝敬的。两只老山参,请公公笑纳。”王承恩接过来搁边上,缓缓地说:“承畴啊,这些日子我收到不少贵重药物,三辈子都用不完,你又何必”洪承畴说:“在下礼薄,公公就先用晚辈送得药嘛。”
“我还没说完哪!每当客人走后,我打开纸包一看,发现里头总塞着一张银票。少说也是五千两。”王承恩看了看洪承畴,说,“我倒问问你,这包里是不是也这样?”洪承畴尴尬地笑笑,说:“晚辈就直说了吧,山参的包装纸,是一张八千两银票。”王承恩打开纸包取出山参,再将那张包参纸递还洪承畴,沉声道:“参,我留下了,银票请带回去。”洪承畴力拒:“公公,你把我当外人了”
王承恩哈哈一笑,正色道:“不。我没那么廉洁!今儿你来,是有事求我。我哪,正好也有事求你。所以,两下扯平,不收银子!”洪承畴怔片刻,将纸片放进怀里,摆出一副谨受教的架势,说:“晚辈遵命了。请公公吩咐要办的事儿吧。”
王承恩摇摇头,说:“你是客,还是先说你的事吧。”洪承畴说:“明日朝会,非同寻常,皇上要众臣讨论皇太极的国书了。唉,晚辈晚辈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主战还是主和,更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王承恩沉默着久久注视着洪承畴,突然问一声:“你信任老夫吗?”洪承畴真诚地回答说:“晚辈说句心里话,自从我入京当差以来,就一直把前辈您当成师傅。每天都在揣摸您,学习您。这一点,恐怕连公公您都不知道。”王承恩叹道:“老朽十分感动,但是承畴啊,话说这份上,请你告诉我,你主战还是主和?”洪承畴说:“晚辈希望明、清双方议和。于国于民,都有利。”
“好!”王承恩说了一个字,又冷下脸说,“只是,这话你搁心里头,万万别漏出来!我告诉你皇上的内心吧,皇上是极力主战,他对任何主和者都是深恶痛绝!”洪承畴又惊又喜,说:“晚辈谢公公教诲。”“还有哪。据老朽看来,明日的朝会,皇上是借‘议政’,看看大臣们的战和的态度,看看谁是忠臣,谁是奸臣?”王承恩面色阴沉的说,“老夫想,周延儒是不敢到我这来的,但他会到你那去打探虚实。如果他去了的话,你知道怎么说吧?”
看见洪承畴在思索他的话,王承恩笑了,说:“这就是我求你的事不过,那周延儒压在你头上,也实在压得太久了”洪承畴终于明白了王承恩的意思。洪承畴拱拱手,道一声“遵命”,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唉!这大约是末世的通病了每当君王算计臣子的时候,臣子们也在算计君王。君臣之间既少不了上下忠信,又少不了左右提防。
明天即将来临,但它将是怎样的一个明天呢?
第六卷
第十一章 主战还是主和?(一)
这是一个半边向阳的阁台,依宫而建。凭栏处,日可观花看景,夜可邀风赏月。时下正是春末,一眼望去,三面都是风和日丽。鲁四正在指挥太监们布置平台。最显要处是一尊龙座,两边依次排立椅、案,供内阁大臣就坐。王承恩柱杖入内,看了看布置,很满意地说:“鲁四啊,栏台那儿摆上几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