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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道尽够了,还说我们这样人家能睡二十两银子的棺木已是顶了天了,现在薄了,三婶子怎么怪起我来了?”
张三婶不由往后退一步,本想是让玉翠再拿出些银子自家也好从中再多落一些银子,没想到玉翠张口就识破,忙往后退了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这样啊,那我再去问问我当家的,侄媳妇你要歇够了也就出来,外面还有许多事情呢。”
玉翠呼出一口气,念椿年已经担心地道:“翠儿,三嫂子不过话多了些,人不是什么坏人,况且三哥现在当着族长,你得罪了她,到时你的日子?”玉翠转身回头,脸上已经带了有些冰冷地笑容:“族长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吃人不成?”
念椿娘想起往事,不由低头呆了一呆,自己若当时有玉翠一半的主见,也不会被人欺负到这份上,父母遗留下的田产房舍虽然不多,但供个孩子读书还是够的。念椿娘还在感叹,玉翠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外面太阳大的直耀人的眼睛,院子里搭了孝蓬,旁边传来猪叫声,屠户口里叼着刀,正在往猪身上泼热水。
旁边还有人在招呼杀鸡,好在出殡这日招待来吊唁的客人,忙忙碌碌,若不是来往的人里有穿白衣的,倒分不清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玉翠一时有些恍然,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原来是有着丈夫好了之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以后呢?他已死去,难道就这样守寡一辈子吗?
本就是农忙,又是小家小户,在家里停了三天之后就抬出去,在祖坟里找了个地方埋了。张母已经哭的不能自己,晕而复醒数次,还是玉翠在那里瞧着人把土掩埋好,立了碑,撒了纸钱才回去的。
此时的张家院子不像前几天办丧事时候那么热闹,只有几个本家帮忙的人在那里收拾着东西,鸡猪都已被杀尽,帮忙的人或许是累了,只是在那里收拾着东西,并没有说话。
朱母屋里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看来她已经醒了,玉翠拿起托盘,切了块熏的猪肝,又打了碗鸡汤,最后盛了一大碗米饭。再怎么难过,也要劝她吃些东西,不然身子熬垮了不行。
玉翠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当日朱家做出这种事情时候,就该把她退回去,我听旁人说,她命不好,是孤煞命,不然就她这个长相,林家的怎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就是算过她命不好,这才……”
声音虽不大,玉翠却听的字字清楚,手里的饭菜似乎都端不稳,她咬紧牙,伸手打起帘子:“婆婆您醒了,先吃些东西吧。”看见玉翠进来,还在朱母床边搬弄是非的张三婶面露尴尬之色,玉翠似乎没看到她一样,已经盛了碗汤送到张母嘴边:“婆婆,先喝口汤吧。”
张母瞧着媳妇,本来年纪就不大,忙碌了这么几日,除了眼下微微有点青影外,别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身重孝不减她的容貌,反而更添清丽。张母闭了闭眼,猛然伸手把汤整个倒在玉翠身上:“滚,你给我滚,我张家不要你这样的丧门星,你在娘家克死了你爹,现在又到我张家来克死我儿子,你给我滚,滚,滚。”
玉翠没料到张母突然发火,下意识地蹲下去伸手去捡碎瓷片,张母已经滚下床,冲上去打着玉翠:“滚,给我滚,不许你再在眼前。”玉翠的手一抖,一块碎瓷片割到了她的手,鲜血就此流出,但玉翠还是一脸不相信地望着张母,不明白为何平时和气的婆婆会变成这个样子?
玉翠眼里的难过和伤心落在张母眼里,张母猛然低头,玉翠有多坚强张母是晓得的,能让她这样心碎,张母自己也觉得心都要碎了,但不这样做,这个孩子只怕真的会跟着自己守寡,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啊。
她已经抬起手往玉翠脸上打去:“你听到没有,给我滚出去,我张家没有你这样的人?”说着张母抬头望着张三婶:“三婶婶,你做个见证,去把她房里的衣衫首饰都拿过来,我张家不昧下,从此之后我张家就没这个人了。”
本在一边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张三婶听到这话,脆脆地答应一声,接着就去推还在呆滞中的玉翠:“听到没有,这是你婆婆说的,你赶紧走吧,免得在我们跟前碍眼。”
张三婶话里的得意玉翠是听的出的,她勉强起身,张三婶推着她往外走,张母已经追出去又说了一句:“记得,她房里的东西全都要给她,不然省得他她日后来讨要。”
张三婶哎了一声,已把玉翠推进房,打开箱子,里面的首饰衣物本就剩下不多,张三婶找个包袱皮出来把这些东西全都包了一包,塞到玉翠怀里:“走吧走吧,别在这碍眼。”
玉翠没有动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