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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夏大哥却不像屋里的人那样兴奋,他看着面前的亲家,脸开始沉下来:“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前儿我才欢欢喜喜把女儿嫁出去,今儿你就说婚事做罢,我女儿纵再有错,没过三朝谁看的出贤愚,哪有这样道理?”
对面的男子额头上已经满是汗,他连连给夏大哥打拱:“夏大哥,这事全是我的错,昨儿我都让你亲家母给预备回门的礼,谁晓得我爹今儿早上回来就说已经给小犬定了亲,那边是过命的交情,这边也不好委屈你女儿做妾,所以就……”
不等他说完,夏大哥已经一把上前提住这男人的领子:“呸,你家要退婚要反悔,总也要在没成亲前,现在人也送过去了,嫁妆也陪送了,你来个退婚反悔,你这算什么,走,我和你堂上打官司去。”
男子领口被抓住,倒一点也不着急:“夏大哥,我晓得你家计也算艰难,你家的嫁妆我已带了回来,这些花费你折成银子,我总共赔你两百两银子好不好?”
两百两银子对这种小户人家来说,已经是一大笔钱了,本以为看在银子的面上夏大哥就能好好商量。夏大哥一拳已经打在他脸上:“没良心的贼,当日定亲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定要把我女儿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现在嫁过去的人又要退了,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那两百两银子,你留着买棺材吧。”
这男人也带了几个下人,见主人被打,忙发一声喝就上来压夏大哥,夏大哥更怒,高喊道:“街坊邻居们,他们都打上门来了,我们岂是这样好欺负的?”
见对方竟要仗着人多欺负人,有两个青皮后生已经跃跃欲试,听到这话已经冲了上去,桌子被这样一推,早被推翻四五张,上面的碗筷菜肴全都泼满一地,还沾到他们身上,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夏大嫂已经觉得手足都是冰凉的,还是有人提醒了句:“快些去瞧瞧孩子,遇到这种大事,不要想不开。”清清白白的人成婚不到三朝就被人退亲,这样的事别说孩子,连大人都受不住。夏大嫂得了提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走,玉翠急忙扶了她一把。
夏大嫂也来不及谢就往外走,已经有人拉住玉翠的袖子:“翠妹子,你瞧这样事情,要去告官的话能有几分准头。”告官?玉翠瞧了眼说话的人,见她是夏大嫂的表姐,迟疑一下道:“他家无故退亲总不是好的,只是总要问清楚缘由。”
夏大娘扑了上来,面上没有喜气倒有几分狰狞:“翠丫头,告官,告官,你给我写状纸,我们夏家可不能这样被欺负。”夏大娘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赞同:“就是,一定要告官,真以为发了财就眼睛看不起人,别忘了这是哪,天子脚下哪容的他们猖狂。”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夏大哥紧紧抱住他亲家的脖子,口往他耳朵上招呼,脖子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肉来。亲家带来的人在那里死死扳住夏大哥的膀子,身后还有几个青皮后生在往他们身上挥动拳头,谁也不注意谁被谁打到,更没注意夏大嫂往外面走。
等听到外面传来悲戚的哭声,这才让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们停下打斗,夏大哥的手松开,他亲家这才得了空站起来,那些下人忙上前搀他,他也顾不上去搀,腿肚子开始打抖:“夏家那闺女,是不是已经?”
真出了人命这就难办了,他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状似恭敬实则骄傲地回答:“大爷,您怕什么,凡事有老爷呢,就算真出了人命,老爷什么人没见过,大爷您不用担心。”
郑大爷刚预备喘一口气,脖子上就又多了一双手:“我和你去见官,我家好好的闺女,现在就这样死了,全是你家做出来的,见官,见官。”苍老的女声透着一股凄凉,郑大爷身边的管家已经喝了出来:“这又不是我家逼死的,世上不得公婆喜欢被休的媳妇多了去了,寻头路的也不少,哪个见公婆抵命的?”
夏大娘素日也是伶牙俐齿的,大喜之时陡然大悲,觉得人都喘不过气来,方才在屋子里还是玉翠她们安慰,不然她连走都走不出来,此时听了管家的话,别的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说着见官两字。
女子的哭声还是在那里不停萦绕,玉翠已经喝道:“女子被休也有个道理,三朝媳妇,连人脸都没看清你家就要休弃,还说什么不忍委屈她做妾,我倒想问问,大秦律上贬妻做妾是什么罪名?你家自以为见过许多世面,难道以为我们也是那乡下无知妇人不成?”
郑家管家是奉了郑老爷的命令,一定要把这亲事给退掉,被玉翠这番喝骂说的有些抬不起头,怨恨地瞪一眼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