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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角幽幽飘来怨念:“出力的是我好不好,他明明只是睡大觉……”
莞尔。老白正了正色,才转头向任天暮有礼的欠身:“任掌门,希望您能允许我们为任少侠开棺。”
“开棺?!”任天暮似乎受到很大的冲击,身子轻微的晃了几下。
“对,”老白言辞凿凿,“因为任少侠的身上留着凶手是谁的铁证!”
“不行,翀儿已经死得那么惨了,我绝对不能让你们再扰了他的安宁!不行!”任天暮几近歇斯底里。
“任掌门……”七净大师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有力,“也许任少侠比我们任何人都希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等下达摩院会为任少侠做场法事,任掌门请放心,达摩院定会让任少侠安安稳稳的走,了无牵挂的往生。”
“大师……”任天暮终于安静下来,颓丧的跌坐进椅子里,好半天,才听见他低声吩咐,“去,去义庄……。”
后面的话任天暮再没说下去,不过弟子已经心领神会。一炷香快烧完时,棺材被众人抬到了大堂。
老白在心底叹口气,有些内疚。其实他可以不用尸体直接说的,但一来是害怕夜访义庄的事情曝光不好解释,二来也是希望能在所有人的鉴证下撕开凶手的真面目。
棺盖被天剑门弟子缓缓抬下,轻轻放到一边,从围观群众的角度,能够看见里面的人,却也并不真切。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老白深吸口气,才走到棺材旁边,定定的望进去:“任少侠浑身上下,只有胸前这一个伤口,而且是前后贯穿,一击致命。大家来看,任翀的伤口周围平整光滑,且伤口扁而狭长,冰锥乃尖头圆体,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伤口。此伤,明显是利剑所刺。”
不再给众人议论和辉子青狡辩的机会,老白直接走到任天暮身边,恳切道:“任掌门,在下斗胆,请你上前一看。”
任天暮颤抖着起身,几乎是眼含热泪的走近自己年轻的儿子,老白略带不忍的搀着这位老人,待在棺木前站定,老白才伸手轻轻翻过任翀的手掌给任天暮看:“任掌门请看。”
任天暮瞪大了眼睛,嘴角动了又动好容易才挤出句话:“这、这是什么?”
人群开始骚动,有些好事的已经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任掌门觉不觉得,这像个字?”
“你是说……”
“没错。”老白冷冷的眯起眼睛,“这就是一个青字!”
任天暮的身体剧烈的抖了起来,要不是老白搀扶的及时,老人家恐怕早已跌落在地。正当议论声四起,任天暮忽然冲过去狠狠抽了辉子青好几个大嘴巴,最后索性捡起地上辉子青的剑眼看就要刺过去。好在就近的几个达摩院弟子阻拦及时,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任天暮是回座了,可众围观群众还在等着老白解惑。老白也不拖沓,索性公布了谜底:“任少侠被害当晚,手上并无任何异常。可现在,他的手上有了块奇怪的淤青。这是因为如果一个人临死前身体遭到挤压或者用力按,那么淤青不会立刻出现,而是会在死后几日浮现出来。也就是说,任少侠死前曾经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因为用力太猛,而在手掌里硌出了淤青。这个块形状很是奇怪的淤青,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可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这个是青字。也就是,辉子青的青。”
“任少侠死前抓着的究竟是什么?”七净大师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剑,天剑门的镶玉剑。”老白说着走到辉子青身边,捡起了那把凶器,高高举起,“全江湖都知道,天剑门的镶玉剑是门内剑师为排得上名号的弟子专门打造的,世上独一无二。可这独一无二并不是指剑的质地无法重复或者手艺无法复制,而是因为每把剑的剑柄处都会镶嵌一块上好翠玉,而翠玉上则永久性的刻下了剑主人的名字!”
摇曳的烛光下,剑柄翠玉上小小的青字,再也无所遁形。
“任翀死前紧紧抓住的是你的剑柄,谁让你刺得那么深呢,抽出那把剑费了很大力气吧。”老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看辉子青。
辉子青忽然咆哮起来:“我明明是首席大弟子,可就因为他是掌门之子,便轻而易举的夺了我的地位!他凭什么!凭什么!”
老白别开头,忽然有些不忍。
“秘笈……在哪里?”任天暮咬牙切齿的声音,此时听来是如此的刺耳。老白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怎么说都是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徒弟啊,难道这会儿他都不会内疚不会哀伤却只想到那个破秘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