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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发生在他身上;他正在变。
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某种程度上,事实拆穿了在夜间觅食更敏捷的概念。12小时前他正在地中海的一艘渔船上,心中有一个目标,腰上有两千法郎。两千法郎,按照旅馆大厅挂着的牌价折算,还不到五百美元。现在,他已添置了几套不错的衣服,躺在相当高级的旅馆的床上,尚福侯爵的皮夹子里有两万三千法郎……将近六千美元。
他是从哪里来的,能够做成这些事情?
停止。
沙拉辛路是条古老的街道,换在另一个城市可能被列为名胜古迹。一条宽宽的砖砌弄堂连接着几个世纪以后修建的马路。但这就是马赛。古的与旧的共存,两者与新的都格格不入。沙拉辛路全长不到两百英尺,没有路灯,靠海的建筑物石墙缝到冬天会结冰,因为老是笼罩在从港湾翻滚过来的雾气里。人们爱到这条偏僻的街上来进行不愿为他人所注意的简短集会。
唯一的灯火与声音来自“海上公羊”。这家咖啡馆约莫位于宽胡同的中间,九世纪时曾是办公楼。许多小房间给打通了当酒吧间放餐桌,另一些小房间保留下来供比较不公开的聚会之用。这就是为什么堪尼必尔沿马路的餐馆里都有这些雅座的原因。而且,为了适合需要,只有帘子没有门。
病人从拥挤的台子中间向前走,在烟雾中一路道歉经过东倒西歪的渔民、喝醉了的士兵以及浓妆艳抹想找张床休息和挣几个法郎的妓女。他张望着一间间小房间——是水手在寻找他的伙伴。找到了,那条渔船的船长。桌旁还有一个人,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狭窄的眼睛骨碌碌的很象雪貂。
“坐下,”板着脸的船长说。“我以为你会早点来。”
“你说在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现在差一刻十一点。”
“你拖延了时间,威士忌钱由你付。”
“我很乐意。不妨要点象样的东西,如果他们有的话。”
白脸的瘦子露出了笑容。看来事情能顺利办成。
确是这样。这张护照自然是世界上最难窜改的,但是到了有设备有本事的人手里,只要多花些功夫,能办到。
“多少钱?”
“这种技巧,还有设备,价钱不便宜,两千五百法郎。”
“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精工细作,工艺技巧,这些都要花时间。三、四天,还得把那位艺术家逼得紧紧的,他非对我哇哇叫不可。”
“我加他一千法郎,如果明天能给我。”
“明天十点,”白脸马上说,“挨骂,由我担当。”
“一千也由你拿,”绷着脸的船长插话说。“你从诺阿港带了什么出来。钻石?”
“本事,”病人回答。他这话说得很认真,但自己也不理解。
“需要一张照片,”联系人说。
“我在商场拍了这张,”病人回答,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张小照片。“用你的昂贵的设备肯定可以把它修一修。”
“衣服很漂亮,”船长说,把照片递给白脸。
“上等剪裁,”病人同意。
早上会面的地点定下来了,酒钱也付了。船长偷偷收进五百法郎。会谈结束。买主离开小房间,通过拥挤的人群,穿过烟雾腾腾、闹哄哄的酒吧间走向大门。
事情发生得如此迅速、突然,完全出乎意料。没有时间考虑,只有反应。
这次相遇是突然的,是碰巧,但是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绝非无意。那双眼睛似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来,张得大大的,充满怀疑,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不,我的上帝,不!这不可能……”这人在人群中一转身,病人冲上前去用手去抓那人的肩膀。
“等一等。”
那人又一转身,叉开手指抓住病人的手腕一把甩开。“你!你已经死了!你不可能还活着。”
“我还活着。你知道什么!”
那张又怕又怒的脸变了形,眼睛斜着,嘴巴张着,一口口喘着粗气,龇着一口象野兽似的黄牙,突然,只听得刀出鞘咔嚓一声,这人抽出一把刀子,手臂挥刀朝病人的腹部笔直刺来。“我知道我要叫你完蛋。”这人低声说。
病人的右臂从上往下一抡,象钟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