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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师兄找人翻遍了整个玉泉寺……”他顿了顿,又言,“如此,你还要我列举更多?”
她其实不是不信他是裴无双,她只是——
“你母后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语落刹那,犹如惊电击落。
令妧惶恐瞧着面前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 欲念01
风亦静止。
令妧终归是吐字:“母后要我守着刘家江山。”
男子眼底影着眼前淡淡身影,他兀自一笑,手自她的肩胛移开,退步道了句:“你连我也不信,半句实话都不肯说。”
“我没有。”
“那你便随我走,天下需要的是皇帝,不是你。”
她的睫毛狠狠一颤,此刻也只觉得倦累至极,垂目浅笑道:“为什么?”
他倒是笑了,极为认真地看着她:“那些原也不是你的责任,早年你父皇母后打发你至那般偏远之地,如今却要你挑起这可笑的责任,要将你最好的韶华全部葬送在那冰冷的皇宫牢狱,他们忍心,我却不忍。”
字里行间,他的心声昭然若揭。
风淡了严肃氛围,光影将身下影子斜斜插入半绿半枯的草丛中去,细微脚步声动,令妧竟是莞尔:“师叔才在骗我,若然不是,那漫长数年,你却从我的生命中销声匿迹。”
他的眼底难掩悲喜之色:“那些年,你有驸马。”
邯陵之巅,伉俪情深,曾断他无数心动欲念。
令妧落一落衣袖,藏于广袖下的手指不禁颤抖起来,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过去找寻母后赐死驸马的原因。
驸马一生对她万般怜惜,她实不能叫他死得不明不白。
只可惜当年牵涉此事之人,却都是死的死,散的散。
多少个日夜惊醒,她甚至觉得,她若一走,那个秘密怕再无人能探得。
“乔儿……”
“我要回去了。”
话落生风,再瞧不见女子眉眼幽幽,只那抹纤弱身影亟亟奔出这寂寥静谧的裴家大院。他就这般静静伫立着,系于领口处的活结不知何时已然散开,厚重风氅顷刻间自双肩处滑落。没了掩盖,轻纱摇曳,缓缓漫过脸颊,柔和日光下,那俊秀容颜依稀可见。
一侧魁梧身形靠近,裴毅未及开口,便闻得裴无双道:“我以为这么多年,她只在乎过驸马一人,竟不知为何时至今日,她还不愿抛下一切离开这里。”
裴毅弯腰捡了地上风氅,又小心替他披上,他的话语沉沉:“她放不下的,是皇上。”
“裴毅!”
一声断喝,他的眼底散开悲凉的光,带着失望与伤怀,惶惶然往前一步,伸手扶住面前冰凉树干,那被蝼蚁啃过处已然满目苍夷,犹似令妧被伤过一次又一次的心。
可她却依旧坚持不悔。
裴毅屈身跪下,低首道:“皇上手中无权,却也不是公主想给就给的,那也要看皇上自个拿不拿得住。如今宫里,内有嫔妃争宠,子嗣之争。外有宗亲虎视眈眈,朝中大臣几多忠臣几多人心,少爷自比裴毅看得通透。公主……亦是心如明镜。她走不了,因为她放不下皇上。”
“他却恨她。”裴无双略微颔首,语带悲凉。
“再恨……公主始终是皇上的亲姑姑。”
那最后三个字宛若锋利流刃,狠狠刺伤裴无双的心防,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些断不了的,不过是那可笑的姑侄亲情!
广袖垂落,修长手指拽了腰际环佩于掌中,他平视眸光直冲云霄万丈,字句冷笑甫出:“他死之日,方是她解脱之时。裴毅,你是提醒我这个?”
“少……少爷……”
地上之人惊恐地睁圆了双目,面前身影不曾回转,仿佛在刹那间,天际风急云涌,此番情景像极多年之前,天家易主,风云变色。
第八章 欲念02
廖贤太妃才随扶灵出宫的仪仗回鸾,便命人回禀了少帝,离了寝宫,独自搬往了皇宫最末的北三所清修。
自古便不曾有妃嫔能专宠至死的,子嗣才是女人今后唯一的依靠。如今永徽公主已去,廖贤太妃在这世上再无人可依,早已心如死灰。便是素雪要跟着去伺候,也被她断然拒绝。
夜里风凉,杨妃拢了拢衣袍,听一旁宫人议论着廖贤太妃的事出了神。
颂玉一声“娘娘”令她一怔,回眸之际,见王德喜已笑着立于自己的身侧:“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