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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郎知晓眼前的这位,骨子里就透着股酸味盈鼻的迂腐,又爱摆着官家小姐的清高架子,不摆上几桌好生走了婚嫁的手续,每一次想和她亲热她就哭得一副天崩地裂的小模样儿,把他给气的。
几步上前,轻松地打横抱起,薛二郎兴奋不已,抱着顾扬灵在婚房里徐缓地转了一圈。
“这些家私都是新打的,每一样我都仔细瞧过,就连床榻上雕刻的花纹也是我精心挑选的。”薛二郎垂眼凝视着怀中娇小楚楚的美娇娘,娇艳的喜服愈发衬得她面如芙蓉,肌如冰雪,一双杏眼水盈盈的轻颤,犹如素手拨弦,一下捻住了薛二郎心头的那缕□□。
“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这满屋子的女人,就是正院儿里头的那个,也越不过你。”薛二郎低声喃喃着,轻轻吻上了粉润娇嫩的樱唇。这一幕他想得太久了,每一日每一夜,他都想牢牢地把她握在手掌心里。
夜色撩人,嫣翠和红英早已退出了喜房。朱红色贴着大红喜字的门扉被轻轻掩上,两人立在廊下仰头望月。已是夜深,如钩弯月高高悬在天际,有清淡如烟的光晕。
屋里头隐约有婉转缠绵的响动低低地传来,红英蓦地绯红了脸颊,拉拉嫣翠的衣袖:“夜也深了,累了一天,你去歇着吧,今夜我在外头的隔间里守夜。”嫣翠这丫头今日有些古怪,为了满院子的人平安喜乐,还是她守夜吧!
嫣翠从屋里头出来便一直呆呆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是闪过自家姑娘那一双哀婉无奈的眼,突地冒出一句:“我不后悔帮姑娘逃跑出府。”
红英大惊失色,一把扯住嫣翠的手腕,低声道:“你今个儿撒的什么疯病,都这地步了,还提那回子事儿作甚?你以为二爷不问这事就算是过了?我听他们讲,私底下二爷不知托了多少人去查那死人的来历。不过是姑娘总不乐意,二爷不愿姑娘同他闹脾气,这才忍着不问。你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二爷爱惜姑娘,可不管你的死活。你若是惹了二爷发了脾性,你不得好,你不怕,姑娘呢,姑娘的心你也不在乎了?”
嫣翠默默垂了两行泪,一把抹了去,掉转头往自己住的厢房里去了。红英瞧着她背影寥寥,心里难受,却也只能叹得一回气罢了。
眼见着月上中天,红英听得里屋寂悄无声,便拥着衾被准备入眠。不想昏昏沉沉之际,耳里隐约听得一阵细微的悉索声,仔细一辨,正是里屋里头传来的。于是折起身,偏过身子竖着耳朵细细地听。
只听得轻巧的细碎脚步慢慢行来,红英看向门处,雕花门扇被开了一道缝,里头挤出了一个窈窕细弱的身影来。
“姨奶奶——”红英小声地喊。
“嘘——”顾扬灵猛地转过身,将食指竖在唇间,小声道:“噤声。”又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门外。
红英见顾扬灵只穿着睡衣睡裤,扯了一条毛毯披在她的身上,两人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外头月色还好,朦胧地铺了一地的晕黄。
并肩坐在廊下,红英转头询问:“姨奶奶怎的出来了,可是睡不着?”
顾扬灵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叠的很是齐整的纸来。
红英一看,先是一懵,然后立时白了脸:“这东西不是烧了吗?”手指一动,想要去夺来,却又猛地恍过神儿,看向顾扬灵,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姨奶奶你——”
“莫怕。”顾扬灵指尖微动,那纸被徐徐打开,月色照得模糊,却仍旧可以看见一行字。
夜半山洪,无一逃出。林姓好友,不得踪迹。
顾扬灵又看得几遍,叹得一口气,把那纸慢慢撕碎,在手心里搓成一团,用力捏瓷实,转过身拉起红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这次多谢你啦。”顾扬灵握住红英的手,唇角含笑:“若非你从中帮忙牵线,我哪里能寻得人帮我去金州跑一趟。”说完转过身,两只脚并在一处,看着天上的月牙:“有了这消息,我也能彻底死心了。”
“姨奶奶,我……”淡薄的好似轻纱一般的月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照得她的眉眼更加的温软如水。红英面含愧色,心里的内疚好似惊涛骇浪一般狠狠捶打着她的良心。她几次翕动着唇瓣,最终却微微叹得一口气,转过身去,也看着月牙发呆。
顾扬灵并未注意到红英的脸色,缓缓道:“其实我想了好久,也觉得外祖家大约真是出了变故。”
红英顺口接道:“姨奶奶为何这般猜测?”
顾扬灵瞅得她一眼:“若是还有亲人尚存人世,必定是会来寻我的。”转过头续道:“我也是藏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