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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好奇的舌头遍尝野草,其中必然包括罂粟。
在公元前3000年的记载中,就有用罂粟治病的记录。
那时的人,凭着朴素的感情,一定喜欢这种外形美丽内力深厚的药品。
在公元前5世纪的记录中,古老的阿拉伯人,就把罂粟籽磨成粉,铺在焦热的岩石上,让撒哈拉的烈日,将罂粟烤出袅袅青烟。
他们围成一个圆弧,追赶着烟雾,吸食这种让人身心欢畅无比的气体。
上个世纪,一位上了岁数的毒物学家,打算亲身试一试古柯碱的效力。
你知道他有多大岁数了吗?蔡医生问。
但他并不需要回答,接着讲下去。
他叫罗伯特?克里斯蒂,那时已经整整78岁了。
按说这是一个颐养天年百病缠命的年纪。
但是老人家咀嚼了古柯叶,突然回归少年,开始精神抖擞。
他毫无倦意地行走了15英里,在9个小时内,未进一滴水,一粒米,全无饥渴之意。
真的,我虽然是一个戒毒医生,由我来说这种话,似乎非常不宜,我仍然认为,罂粟和它的家族……自然界形形色色的具有麻醉和镇痛效果的植物,是上帝温存地赠予人类的礼物。
假如人类一直停留在前工业社会,这礼物还是相当惹人喜爱。
你想想啊,一个头上缠着白中,悠闲地骑着骆驼,在沙漠中行进的孤独的旅行者,在一片海市蜃楼的黄沙中,吸一口具有麻醉意味的鸦片,伴以想入非非的欣快,是不是一幅很富有诗意的画面?粗制鸦片的有毒含量,并不是很高。
它的产量也很有限,加之交通不发达,鸦片在很长时间内,并不对人类构成烈火般的威胁。
甚至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欧洲特别是德国的艺术家和诗人,还以用鸦片和可卡因激发创作灵感为时髦。。。。。。不说外国,就说中国,史称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辙,还有一首《种罂粟》的诗,他是这样写的:〃罂粟可储,实比秋谷。
研做牛乳,烹为佛粥。。。。。。〃范青稞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否很喜欢写诗?蔡医生显出很惊讶的样子,说,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好多年不写诗了,身上还留着诗的影子?难道诗就像脊髓灰质炎的病毒,能够引起人的小儿麻痹症,长大以后,不论怎样矫正,你总有一条腿肢着,要被人看出破绽?范青稞说,猜的。
他好像很惭愧,但掩藏不住的得意从年轻的脸上溢出,很愿意被人看出与诗有缘,说,我写过这样一首诗,自己比较满意。
你要不要听一听?范青稞很感兴趣地说,是和戒毒有关吗?蔡医生扫兴地说,无关。
噢,你看到接诊室的那副长联,是我写的,宣传品而已。
自从我干上戒毒以后,就一句诗也写不出来了。
这是以前诗的化石。
范青稞觉得小伙子很可爱,赶紧说,不管是什么内容,我都很想听一听。
蔡医生说,好吧。
我念给你听,有的字要是听不清,比如同音异义什么的,你可以问,我给你解释。
范青稞频频点头。
蔡医生站了起来。
一个活脱脱的大学生,从他浆得很硬的衬衣轮廓里,游走出来。
千年的河流被覆羽状的思念人在寻觅中脱落佛的绿色淡的风岁月诱惑了一种收缩魂编织了草帽热的梦幻在滴雨的屋檐怎么样?蔡医生很热切地问。
范青稞斟酌着说,蔡医生我问你一句话,要是说错了,您别在意。
蔡医生宽宏大量地说,你尽管讲。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从工作出发理解。
范青稞说,你这首诗,不是在嚼了古柯叶的状态下写出来的吧?蔡医生大笑起来说,那您真是过奖了。
我身为戒毒医生,是不敢以身试毒的。
我很佩服那位78岁的毒物学家,但我没有他那样的勇气。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已经78岁了,悟透人生,最后做一把游戏。
如果我78岁了,也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
范青稞说,这诗挺好的,因为我听不懂。
我对所有我不懂的东西,首先报以敬畏之心。
蔡医生有些扫兴地说,好吧,我们不说诗了,再来说那乏味的毒品吧。
刚才我们说到苏辙的诗。。。。。。蔡冠雄此刻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