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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举世闻名的弈战中,新冰帝以一敌百,胜。
面对脸如死灰的众人,他只是抛开手中人骨棋子,轻笑了一句:“无知之人,当得弈者乎?”
即日,屠城。
自此,大军所至之处势如破竹,顽抗者尽被无情诛杀,冰帝终于一统天下,开盛世之局,成五国共主,启尊皇之号。直至今日,五灵界人提到他无不是敬畏有加,敬服固然有,畏惧更甚。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故事的结局。
在之后的百年,他又做出了一个轰动于世的决定:抛弃臣民,抛弃无上的权威与荣耀,遁入道门,创永恒之间。
永恒之主,西聆二字就代表他,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姓西聆。
至于凤歧这名字,红叶却是闻所未闻,惊讶地问:“姑娘怎知晓?”
雁初陡然回神,一笑:“我哪里知道,不过觉得这两个字很适合西聆君,就顺口说出来了。”
红叶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雁初坦然地将视线移回席中。
眉隐锋芒,眸敛精华,他就那么安然坐在那里,挺直鼻梁下,薄唇少血色,一眼便知是冰国体质,五条素丝带系前额两鬓之发,结五股束于脑后,再随其他长发一起披泻而下,形如墨瀑,左手托白玉棋钵,腰间坠了块美玉。
如此形貌,与传说中的残暴皇者相去甚远,只是看得越久,越觉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雁初微觉窒息,忙悄悄地喘了口气。
漫山红枫,一抹浅蓝骤然浮现的画面尚未清晰又骤然隐退,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低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声音本是极小,但由于现场太安静,周围仍有不少人留意到。雁初觉得耳熟也回头看,只见琉羽扶着丫鬟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望着座上西聆君,檀口半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之色。好在失态的不只她一个,众人并没觉得奇怪,玩笑两句就重新移开了视线。
意识到不妥,琉羽涨红脸收回视线。
雁初也没怎么在意,反而为之前的事暗暗惊异。凤歧,陌生至极的名字,记忆中根本没有关于它的任何片段,想是在永恒之间时偶然听那些使者使女们提过,无意中记住了。
她伸手拉红叶:“走吧。”
主仆二人转身欲离开,哪知刚走几步,迎面一个捧盆的宫娥不知怎的站立不稳,踉跄着往二人身上扑来!
雁初目光微动,毫不迟疑地横移两步,抬手挡开,只听惊呼声起,紧接着“砰”的一声,金盆打翻在地,水溅开,旁边华丽的宫裙顿时湿了一片。
两名高等侍女忙上来替那艳装妃子擦拭,骂道:“找死,谁这么没规矩!”
宫娥吓得跪地朝那妃子磕头:“影妃娘娘饶命!不是我,是”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想要找那伸手推自己的人,然而周围聚集的宫妃夫人们本就很多,且又带着随身伏侍的丫鬟,混乱中哪里还能分出是谁!为保全自己,极度恐惧的她竟将视线投向了雁初。
雁初冷眼看人群一角,只见艺如若无其事地站到琉羽身边,脸上闪过恶意的笑。
红叶连忙跪下求饶,那影妃见是她,神情便不太自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绣着牡丹图的团扇,将目光移向旁边的雁初,这一看,顿时惊得她以扇掩口倒退两步:“你你是”
红叶代为回道:“是陛下赐给定王的雁初姑娘。”
“你就是那个舞姬雁初?”影妃惊疑地打量那张脸,渐渐收起惧色,冷笑了声,“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宫竟不下跪!”
红叶道:“雁初姑娘她”
影妃道:“本宫面前,几时轮到你一个丫头说话?”
里面动静闹得太大,外间席上萧齐众人早已被惊动,都朝帷幕内望来,南王不慌不忙端起酒杯饮了口。
琉羽见状走过来求情:“此女酷似已故王妃,甚得我家王上看重,求娘娘念在已故王妃的份上,饶过她吧。”
雁初嘴角微勾。
谁知道如今这后宫最得势的宠妃,昔日却是越夕落的陪嫁丫鬟呢?再多的风光,也摆脱不了曾经与人为婢的事实,高高在上的女人只会将那段过去当成污点,哪禁得住有心人的提醒?好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可惜了。
不出所料,那影妃听到提起旧事,越发羞恼:“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开了先例,如何服众,本宫也是无奈。”
听她言下之意,众人都捏了把汗。